垂首饮清露 。
“乱”是什么?“鸾”是古代人戴的一种帽带 , 打个结 , 挂在下巴下面 。蝉的头部也有下垂的触须 , 看起来像下垂的帽带 , 所以“下垂”就是蝉的意思 。这种用局部指代整体或用特征指代整体的方法是古人常用的 , 和用“腰”指代美女 , 用“兜”指代勇士是一样的 。那么“下垂”是蝉 , 那“饮清露”呢?其实这是指蝉的生活习性 。蝉靠吸取树的汁液为生 。古代人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过 。他们以为蝉是靠喝露水生活的 , 所以说“垂下来喝清露” 。这句话直接翻译过来就是蝉喝露水的意思 。问题是 , 他的意思真的那么简单吗?当然不是 , 所谓“垂下”不仅仅是挂帽流苏和帽带 , 也可以指达官贵人 。在古代 , 普通人戴头巾是可以的 , 但一旦成为官员 , 就必须戴头巾 。所以 , 大家庭也被称为“簪缨之家” 。“清露”呢?“清露”不仅指露水 , 还指高尚的生活和高尚的利益 。但问题来了 。在中国古代文化传统中 , 达官贵人和清高之人并不是那么和谐的概念 。春秋时期 , 齐国的隐士曹刿曾说:“吃肉的人是可鄙的” 。《红楼梦》里的穷人刘香莲 , 甚至公然跟贾宝玉说 , 你东府除了两个石狮子 , 可能连猫狗都不干净 。所以在中国人的观念里 , “贵”和“干净”是两回事 。“吊你娘们儿”和“清露”这两个形象往往是水火不容的 , 但余世南就不一样了 。他一说“吊你的阴部 , 喝清露” , 一个贵而清的形象立马就出来了 。这样一个高洁的形象是多么可贵啊!从我们的生活经历中我们都知道 , 相比形象 , 蝉的声音更吸引人 , 所以写完形象之后 , 余士南接下来就要写声音了 。怎么写?看第二句:
出了泡桐 。
所谓“行声” , 就是蝉的鸣叫像流水一样 。而“舒通”则是一棵有枝叶的梧桐 。字面翻译 , 意思是蝉的叫声不断从梧桐的枝叶间传来 。这是唯一的意义吗?当然没那么简单 。梧桐在中国不是普通的树 。它有自己高贵的属性 。《诗经·大雅·卷一》中说:“唯凤凰鸣一人 , 上更高丘 。”梧桐生 , 晨起 。《庄子·秋水》也说:“yuān chú发源于南海 , 飞于北海 , 不只是梧桐 。”“咕咕”也是凤凰一样的贵鸟 , 所以自古以来 , 凤凰和吴彤就是标配 。但在这里 , 诗人把蝉和梧桐放在了一起 。他不让蝉在杨树或柳树上叫 , 而是决定让它们在梧桐树上叫 , 这本身就提高了蝉的地位 。这还不够 。他不写“流出梧桐” , 硬要说“流出疏梧桐” 。“稀”字提高了蝉的价值 。为什么?因为在中国传统的审美趣味里 , 疏比密好 , 瘦比胖好 , 暗比亮好 。故林逋曰:“影薄 , 水清浅 , 香浮黄昏 。”“瘦影”和“暗香”更能表现梅花的含蓄和清高 。这首诗也是如此 。梧桐本身已经是一种高贵的树了 。加了一个“舒”字尤为显著 。这还不够 。在“柳巷”和“舒同”之间 , 诗人不得不用另一个词“楚” 。这个“楚”字用得很好 。这个词有什么好的?所谓的“出”不是唱歌或者尖叫 , 没有任何主观性 , 而是纯粹的客观效果 。那我为什么要这么强调客观呢?他这首诗的意思是 , 蝉不为谁鸣 , 其声自然透过梧桐的枝叶 , 传到人的耳朵里 。这相当于什么?这就相当于张九龄说的“植物自有其心 , 不求其美 。”树不求美 , 美自来 。为什么?因为它闻起来很香 。同样 , 蝉在不求人唱歌 , 但人们自然会听到 。为什么?因为声音很清晰 。蝉只有吸风喝露水才能发出如此清脆的声音 。多高的标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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