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说文科“虽然无用但有价值”了 创意美术中国之最教学反思( 五 )


象征性地显示出“理科”与“文科”分离的事件 , 是大学教育的重心由“哲学部”向“文学部”的转移 。在近代化的过程中 , 欧洲各大学中与法学部、医学部、神学部并列的“自由之学”的学部 , 其名称由“学艺学部”变为“哲学部” , 之后再变为“文学部”和“理学部”(“人文学” , Humanities , 被频繁用于大学的学部名称是在20世纪以后)、“文学部”与“理学部”明确分离 , 是在19世纪以后 。
“文学部”与“理学部” , 构成了今天“文科”“理科”区分基础的两个学部 , 各自作为独立组织确立了起来 , 取代了此前统一的“哲学部” 。无论是“文学”还是“理学” , 在实践理性对知识的正确运用(即哲学)这一点上 , 本应是殊途同归 。但经过19世纪的组织分离 , 二者逐渐被视为完全不同的学问 。
《城市之光》(City Lights 1931)剧照 。
导致这一分离的决定性社会因素 , 是产业革命 。随着产业革命和机械技术的发展 , 不断涌现出的发明创造彻底改变了社会 。在这一过程中 , 出现了社会整体的变化是由理科主导的认识 , 而文科对这一变化或是批判或是追随 , 总之是被排挤到了被动接受变化的位置 。
在19世纪以后的世界 , “理科”站在技术主导的社会前沿 , 作为自然科学新发现及工程学新发明推进者确立了自身的地位 , 而“文科”则站在对这样技术主义的社会进行制约 , 对其价值进行质疑的立场上 , 确立了自身的地位 。从这一历史脉络来看 , “理科”作为“有用”的知识得到发展 , 是理所当然的 。另一方面 , 也不难理解为何“文科”对这一变化一直持批评态度 , 与之保持着距离 。
在近代产业化的进程中 , 与逐渐形成的新体制的关系决定了各个学问领域的地位 。在这一意义上 , 工学系的知识生产与经济学系的知识生产之间 , 还可以说存在着某种亲和性 。但经济学在其发展过程中产生了马克思主义 , 因此还不能说是自我定位于单纯地为近代产业社会服务的“有用之学” 。总体而言 , 理学、工学、农学、医学、药学等构成“理科”核心的各个领域 , 伴随着近代产业社会的大潮 , 扩大了其在大学中的存在基础 。
《新生》(The Freshman 1925)剧照 。
工学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19世纪中期以前 , 历史较为悠久的土木工程学占据着工学领域的中心地位 , 而19世纪末机械工程学获得长足发展 , 作用变得更加重要 , 进入20世纪后 , 电气工程学的力量大大增强 。20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 , 使得化学工程学的作用变得突出 , 在二战末期登上历史舞台的核工程学 , 在二战结束后也一直保持着工学领域中最强的预算获取能力 。
与此相对 , 19世纪以后的“文科” , 可以说是在与迅猛发展的“理科”的彼此区别中 , 确立了自己的地位 。当然 , 这里的“文科” , 也包含法学这样历史悠久 , 其传统能够与医学相提并论、上溯到古代的学问 , 无法简单一概而论 。这也是上述众多论者将“文科”与“博雅”、“教养”混为一谈的理由之一 。神学与法学暂且不论 , 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人类学以及近代意义上的历史学 , 都是曾经在“博雅”或“哲学”中混沌未分 , 之后逐渐作为文科的专业而独立出来的学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