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画的一幅裸女1.28亿,却一生穷困潦倒,国人对他一无所知 中国之最裸油画( 二 )


画画时他读《红楼梦》,拉小提琴 。
也许他和贾宝玉一样,认为世间人们争名逐利、汲汲营营是“禄蠹”之举,修身治国平天下的儒家梦想也不过是庸人自扰 。
常玉早早窥见了生命的虚无本质,宁愿游离在现实之外做一个永恒的旁观者和体验者于是他宁肯在琉璃世界白雪红梅里,沉醉于“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的绝美,也不肯因现实惊扰了梦境 。
《菊花与玻璃瓶》
贾宝玉说:“我见了女儿就觉得清爽,见了男人就觉得浊臭逼人 。”同样,常玉也对女性抱有永恒的欣赏 。
超越世俗对女性“三从四德”的衡量标准,超越了生理需求和粗暴占有,上升到纯粹无功利的审美 。
受幼年学习书法和中国传统水墨的影响,常玉用中国最传统的书写工具,毛笔,画自己眼中的现代女性 。
一气呵成、清新诙谐,流淌着纯真的爱欲和幽默的想象力 。
▲五個桃子,1930s,油画镜面
常玉画《金瓶梅》彩漆屏风,画盆花,画裸女 。
这个绝不苦大仇深的富家子弟,很少跟朋友谈论艺术和自己的画,没有画以载道,没有家国仇恨,没有革命情绪,他喜欢用毛笔画素描引得女同学倾慕,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
然而剧情急转直下,到法国的第十个年头,常玉长兄常俊民经营的丝厂,受到日本生丝倾销中国的巨大影响而倒闭,次年慨而离世 。
失去经济来源,常玉的命运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 。
按照很多人的逻辑,常玉应该就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负起对家庭的责任 。
但他没有 。继承遗产之后,常玉如常挥霍,过了一段富足的生活,然后才尝试开始养活自己 。
毡上双马,1930,油画画布
1929年常玉结识了巴黎大收藏家侯谢,在侯谢的经营之下,常玉开始大量参与秋季沙龙和独立沙龙展,让常玉在巴黎声名鹊起。
侯谢非常欣赏常玉,并且成为常玉作品最大的藏家 。正是这一年,常玉遭遇家庭变故,经济状况急转直下,甚至不得不靠绘制彩漆屏风和器物谋生 。
幼年大家庭的关爱让常玉习惯了被宠溺 。他对侯谢的依赖越来越强 。在致侯谢的信中,常玉说:“现在我口袋里只剩下不到十块法郎 。”
而侯谢回信说:“好像我们彼此都要多占对方一点便宜 。”1932年侯谢断绝了与常玉的合作关系 。

常玉不能容忍画商凌驾于自己之上,但他要的“平等关系”很难实现 。庞熏回忆说他多次看到常玉被人包围,要买他的线描画人物,他却把画送人,拒绝收钱 。
时常有人请他吃饭,吃饭他不拒绝 。请他画像,他约法三章:一先付钱,二画的时候不要看,三画完后拿了就走,不提意见 。
常玉的不通人情和无法应对世界,使他与艺术市场渐行渐远,日渐潦倒和困窘 。
但他像杜尚一样,“即使要饭,也不回国” 。
1966年8月12日凌晨,人们发现常玉在巴黎的蒙帕纳斯工作室中去世,因煤气泄漏,胸口还横放着一本书 。
常玉结束了怀才不遇、贫病交加的异乡人生,死后十几年间也默默无闻。一直到上世纪80 年代,欧洲和台湾艺术界才逐步发现常玉的价值,重新整理建构他被遗忘的人生经历和艺术作品 。
《聚瑞盈馨》
八十年代,台湾的不少画商因为常玉的遗作而暴富,后来有良心大大的不错的画商,专门到巴黎的贫民墓地里找到草草埋葬的常玉坟墓 。
因为巴黎的墓地有年限限制,常玉死后,朋友们凑钱给他所买墓地的年限,也恰恰就到这一年 。
恰恰在这一年,台湾画商到了巴黎,出资为常玉的墓地又买下了二十年的使用权,一生孤苦潦倒的常玉才免去尸骨无存,终究瞑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