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美传奇才女华宜玉的水彩画,真心的美 中国之最水粉画( 二 )


从那以后,僻静的太庙与中南海、南长街家中不起眼的角落乃至摆放的坛坛罐罐,都成了母亲画笔所及的景物,她为迈入艺术的殿堂积蓄着力量 。
图为北京女一中(1972年改名为北京161中)老校址
1937年夏,母亲与她的姐姐华宜珍在女一中初中毕业,同年考上了本校高中 。一年后北平国立艺专复校,姐俩同时考上该校,姐姐入雕塑系,母亲入西画系,如鱼得水,终于踏上了绘画艺术的道路 。
图为几十年后母亲姐俩在清华的合影 。
在北平国立艺专,母亲结识了在国画系学习的父亲石介如父亲生于山西阳高县一户农家,远祖是明代的一位将军,西征时在阳高安营扎寨,死后葬于阳高,祖坟立有武德将军墓碑 。后来子孙繁衍成村,名曰石家庄 。其父粗通文墨,是农村私塾的教书先生 。
父亲原名石永增,师从近代国画大师萧谦中先生(1883-1944年) 。萧先生认为他的名字太俗,为他改名为石介如,寓为"个性耿介,操守如石" 。在文革中,红卫兵将其姓名反读为"如介石",批判他仰慕蒋介石,令人哭笑不得 。
图为年轻时的父亲
母亲对国画的偏爱及父母两人都喜欢到图书馆看书成了他们相识的契机 。除学画外,父亲还选修了音乐课 。一次学校开联欢会,父亲在台上演奏二胡,父亲的风度气质及如泣如诉的二胡乐声打动了母亲的心,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
图为父母结婚照
毕业后,抗战时期的北平难觅工作,1941年暑假前,父母终于在河北的滦县师范谋到了工作,父亲教音乐,母亲教美术,薪金微薄 。
战乱中的冀东平原,一片荒芜,落后的生活条件、封闭的文化环境,仿佛是艺术的沙漠,一切理想与追求都远不可及,使母亲陷入了茫然的境地 。
加之生活的贫穷与劳顿好像是块巨石压在母亲的身上 。生活拮据到连一块豆腐都买不起,给孩子买衣服更成了奢望 。听母亲回忆过,那时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大人孩子都睡了,备课之余,她还在昏黄的小油灯下,缝缝补补、裁裁剪剪,把大人的旧衣服翻个儿改成小衣服直到深夜 。为了给长子宏仁做棉衣,母亲竟找出大大小小34块碎布头,用密密麻麻的针脚拼成了衣里 。
长期的过度劳累,加上母乳喂养孩子,没有起码的营养补充,母亲病倒了,发高烧、不思饮食、眼黄尿黄 。母亲安慰父亲说:"没关系,大概是太累了,千万别去医院,休息几天就好 。"硬是靠着自身的抵抗力,卧床二十余天强撑过来 。
此时的母亲可谓贫病交加,然而无法抗拒的艺术感染力冲击着她的心灵,她想到了安于清贫、画不媚世的元代画家吴镇;想到了"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抚无弦琴的东晋诗人陶渊明,进而思索:"现在的清贫仅仅是物质上的,而我一旦失去了理想,失去了对艺术的追求,我的人生将苍白乏味,精神上会变得一无所有,画我胸臆,哪需什么条件?"
图为在滦县时的母亲
母亲终于坚实地迈出了走向社会的第一步,心中的艺术之花在巨石的缝隙中顽强地萌发绽放了 。
她以苦为乐,在租住的旧民房里,把煮饭烧炕的柴香、满屋弥散的油灯烟闻作回归自然的乡土气息;把烟熏火燎、黑中透亮的屋梁视作天然油漆涂成的质朴装饰物;把占据住房三分之二面积的大炕,看作学习与工作的小天地;把上支下挂的老式窗户当做贴窗花的绝好地方,亲手剪出"喜鹊登梅"贴在窗户上,门上则贴满挂钱,分外喜庆鲜亮 。
母亲是学油画的,
抗战时期油画颜料是一般人买不起的奢侈品,滦县更是从未卖过 。母亲在当地买些粉末状的土颜料,用桐油与煤油调和,桐油耐干,煤油可起稀释作用,自制成油画颜料,再用当地农民自织的土布涂上胶当画布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