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祖籍在哪里 莫言家乡在哪里( 二 )


打铁,这种劳动波澜壮阔,就像做梦一样 。我也在其他小说中写过,比如中篇小说《透明的胡萝卜》和短篇小说《我姨妈的点头》 。这次在《左镰刀》里,我很有色彩地描写了这个劳动场景 。《左镰刀》中有一个非常残忍的细节,就是父亲是如何砍掉孩子的手的,我没有提到 。我把全部的力量投入到对劳动场景的描述中 。就好像有一道强光照亮了我省略的东西,却又会给读者留下广阔的想象空间空 。
莫言新作《晚熟男人》
【莫言的祖籍在哪里 莫言家乡在哪里】袁思涛:你在《晚熟男人》里把莫言本人放进了小说里,把姜二、常林这样的小人物刻画得惟妙惟肖 。这些人在现实生活中存在吗?你是如何退到故事的边缘,看着里面的人物?
莫言:把自己放在小说里也是一种掩饰,主要写姜二这个人物 。
小说的名字也是小说中其中一个章节的标题 。我选择这个题目作为全书的标题,首先是因为我对这部小说非常重视,其次是因为我觉得“晚熟者”这个概念非常丰富,可以有很大的解释 。
我觉得从艺术的角度来说,一个作家或者一个艺术家为了把自己的创作生命再延长一点,应该避免成熟 。成熟意味着凝固,意味着没有成长,没有发展和衰落 。事情越到顶越远,就开始赔钱,树长到顶就开始落叶枯萎 。所以抗拒成熟,努力让自己迟到 。我觉得这是一个艺术家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也是一种追求 。
在人生的整个过程中,你是否也需要这方面的东西?虽然我不是创作者,也不是艺术家,但我觉得一个从事某项工作的人,也应该遵循老祖宗的教导 。不要过早的挥霍自己的聪明才智,凡事留有余地 。
过去有句话叫“用七分甚智,留三分后世”,就是说你要有节制,有分寸 。有时候犯傻故意吃亏也不是问题 。比如小说里的蒋二,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一直在装傻,他利用了装傻 。
总之,他在装傻的过程中经历了很多乐趣 。我们可以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如果我是姜二,我会装傻,但我不傻 。别人觉得我傻,别人把我当傻子,但我不在乎 。这时候我装糊涂的快乐是无穷无尽的 。比如他把东北村三四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召集到一起,坐在桥上,卷起裤腿,把脚伸进桥下的水里 。人家问你在干嘛?我们在钓鱼 。你用脚钓鱼?看完之后大家都说这些傻子 。但是他们真的很蠢吗?不傻 。我觉得是我们看他们是傻子,不懂人家在玩我们,嘲笑我们 。这其实是一种行为艺术,是对所有人的一种 。
莫言新作《晚熟男人》
不仅仅是在当年的农村,在人类漫长的历史发展进程中,也不乏装傻,成就一番大业的例子 。《三国演义》里有多少人在装傻?刘备在装傻,曹操在装傻,司马懿在装傻 。这些装傻的人,等到时机终于成熟,就会大放异彩,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
装傻的群体是我们人类社会中一个庞大的群体 。装傻有它的积极意义,可以看作是一种权力积累,伺机而动,积富积发,也可以看作是对社会的一种荒谬的消极反抗,对某些畸形社会的一种反抗 。比如竹林七贤也是装糊涂 。为什么?因为当时太冒险了 。在农村,一个正常人说话,可能一下子就上纲上线了,会受到惩罚 。公认的傻子说什么,大家都笑,因为他是傻子,不会像他那么博学 。
姜二体会到了装傻的乐趣 。但我后来也写了,姜二突然大放异彩,成了企业家,很成功 。当时他在我家旁边买了一个满是垃圾的池塘,大家都嘲笑他 。然而,几年后,这里的地价已经涨了几十倍 。他把池塘填平,盖了房子,租出去,一年能挣几万块钱 。这也是在一些琐事上的艺术夸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