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罗世家男装价格,沈从文结过几次婚姻( 二 )


在古典而纯真的年代,文人追求爱情的杀手锏便是情书 。如同佐罗用剑与迷人的吻征服了无数贵妇的芳心,文人用他天生擅长的利器——文字,编织美丽的谎言,催开了一座座玫瑰园 。文字制造的想象之美,最容易惹出一场爱情的祸 。看看我们的祖先,红叶题诗,必定会引出一场以身相许的相思;西厢的张生托红娘夜递几首情书,矜持而犹豫的莺莺小姐就与他“小楼一夜春风” 。《爱眉小札》亲啊爱啊浓得化不开;连最讽刺恋爱的鲁迅,写起《两地书》也有几分温柔 。难怪乎最骄傲的张兆和,在沈从文谦卑而深情的情书攻势下,终于投下了她感动的一瞥 。
1933年的初夏,沈从文在青岛大学一隅的海边捡起一枚螺蚌,轻轻拭去金色的细砂,把它装入信封,寄给了千里之外的爱人(螺蚌有女性生殖器官的隐喻意义):“我不仅爱你的灵魂,而且要你的肉体 。”这只拾来的螺蚌“无意中寄到南方时所得的结果”,是“一种幸福的婚姻” 。
那年暑假,阳光炽烈而清白,苏州寿宁巷的骄阳下,千里迢迢赶来见三妹的乡下人沈从文,脑门上冒着晶莹的汗水,脸上写着赤诚,不安,又有幸福将至的兴奋 。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三妹,终于回信给他,叫他暑假来她苏州的家 。这是一个柳暗花明的答复,幸福此刻就在扣响门扉的那一端 。但等门打开,站着的是二姐允和,三妹兆和还是回避了他 。这个赤诚的乡下人惴惴地回去了 。幸好,热心人二姐给他拍来了一语双关的电报:“允 。”而不放心的三妹又补拍了一封:“乡下人喝杯甜酒吧 。”这是*史上第一封白话文电报,也是沈从文的爱情福音 。
1933年9月,沈从文和张兆和在北京结婚 。沈从文拒绝了岳父张吉友的钱财馈赠,新房里几乎家徒四壁,除了梁思成、林徽因夫妇送的两床百子图床单 。院子里有一棵槐树、一棵枣树,沈从文把他的家称为“一槐一枣庐” 。
从此,张兆和成了沈从文生命里亲爱的“三三” 。沈从文是个居住在纯美世界里的有情人,他以对妻子之爱,创作了《龙朱》、《月下小景》等如梦如幻的化境小说 。他们的两个儿子,分别如他的小说人物取名为龙朱与虎雏 。张兆和则是他小说里黑而俊的“黑凤” 。
二、高青子:幻想里的“偶然”
“我想,那是一个庇护在爱神与美神羽翼下的家 。沈从文为人忠实纯洁,又少与世结交,除了沉醉于小说世界,收集坛坛罐罐花花朵朵,他对妻子的爱,如月之皎皎,纵使渐渐归于平淡,却始终至深而唯一 。张兆和融为了沈氏温柔世界里静美生存的一员,直至沈去世 。”
后来发现,这是我的一种误读 。至少是对沈氏情感世界的认知狭隘而造成的片面化误读 。一个朋友指出一个事实:沈从文的生命中,隐约地划过好几次“偶然”的星子,并分明有过一段闪亮天际的婚外恋情!
忙翻阅沈从文记录“偶然”的那篇《水云:我怎么创造了故事,故事怎么创造了我》,惊讶地走进了沈氏纷繁复杂的情感世界:他在情感与理智之间的挣扎,他对婚姻的审美疲劳与他的“婚外情感发炎史” 。
情书里的爱情与现实里的婚姻,毕竟有着天上与人间的落差 。在情书与恋爱的罗曼史里,“女子是一个诗人想象的上帝” 。张兆和在婚前,是在天上的,需要沈从文做梦向上飞才可以抵达;在婚后,张兆和却成了堕落到凡尘掌管柴米油盐的主妇 。
早年顽劣高傲好扮男装的张兆和,自从跟随了沈从文,越发地朴素而家常起来,她曾写信给沈从文:“不许你逼我穿高跟鞋烫头发了,不许你因怕我把一双手弄粗糙为理由而不叫我洗东西做事了,吃的东西无所谓好坏,穿的用的无所谓讲究不讲究,能够活下去已是造化 。”——张家小姐的妇德真是了得,当沈从文一味沉醉在创作中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时,“家务全靠妈妈打理”(沈虎雏语) 。从当初的被爱的荣耀到进入妻子角色后的情感反哺,张兆和步入了每个女人那样的嫁夫随夫的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