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宠幸的宦官梁师成:北宋六贼之梁师成简介( 二 )


但是梁师成的奸佞之举,却引起朝臣和百姓的强烈反感,太学陈东和布衣张炳上疏力诋其罪 。说梁师成情定策有功,身怀异志,表里相应,变恐不测,应正之典型,以谢天下 。钦宗虽迫于公议,但还不想下手 。梁师成生怕离了钦宗会被人处置,所以寝食都不离钦宗一步 。就连钦宗皇帝上厕所,他都恭侍厕外,以防不测 。他提心吊胆地过了一段日子,见没有什么动静,心下稍安 。
就在这时,郑望之出使重营回来 。钦宗命梁师成与郑望之持宣和殿珠玉器玩再次前往,并让郑望之先行一步到中书晓谕宰相,如果梁师成去,就扣押定罪 。梁师成不知原因,以为警报早除,威风如旧地来到中书,结果被早已守候的兵将擒住,宋钦宗下诏将其贬为彰化军节度副使,由开封府支“保护”至任所,当走到八角镇时,府吏缢杀了梁师成,上表说其“暴死” 。
历史考证
《宋史》的编写者以《续宋编年资治通鉴》和《东都事略》等史料为据,但仍坚持梁师成是“高自标榜,自言苏轼出子(出子:即庶子)”,表示编写者们也是将信将疑 。在给苏轼从孙苏元老(大概是苏轼伯父苏涣之曾孙)作传时,《宋史》的编写者再次谈到梁师成与苏家的关系:
元老外和内劲,不妄与人交 。梁师成方用事,自言为轼外子,因缘欲见之,且求其文,拒不答 。言者遂论元老苏轼从孙,且为元佑邪说,其学术议论,颇仿轼、辙,宜在中朝 。罢为提点明道宫 。元老叹曰:“昔颜子附骥尾而名显,吾今以家世坐累,荣矣 。”未几卒,年四十七 。有诗文行于时 。——《宋史·卷三四〇·苏元老传》
所谓“附骥尾”等言语,表面是在自谦,实乃暗寓对梁师成“蝇附骥尾”深衔其恨 。看来编修《宋史》之臣,于此颇费曲笔 。
后世之人,每每谈及此事,都像周密一样,对梁师成攀龙附凤之举甚是不齿,但皆肯定他在客观上对苏轼诗文翰墨的保护:
梁师成以翰墨为己任,四方俊秀名士必招致门下,往往遭点污……师成自言苏轼出 。于时天下禁诵苏文,其尺牍在人间者皆毁去,师成诉于帝曰:“先臣何罪?”自是轼之文乃稍出 。——[明]蒋一葵《尧山堂外纪·卷五六·宋·晁说之》
内侍梁师成领睿思殿,主管翰墨,凡礼文符瑞之事,多所润饰 。师成实不能文,而高自标榜,自称苏轼出子,时天下禁诵苏文,人间不敢蓄其尺牍,师成诉于上曰:“先臣何罪?”自是,苏公之文稍出于世,亦师成之力也 。夫师成以一介奄寺,逄迎希宠,而假托文人之裔,固自可笑,然因其假借,使一代文雅流传至今,事固有待而兴也,亦大奇矣!——[明]于慎行《谷山笔麈·卷一五》
内监辈得志,多无忌惮 。如梁师成之父苏子瞻,童贯之父王禹玉,皆是 。然而苏、王子孙终得其力,且二公亦因而昭雪,自是怪事 。——[清]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六》
然而就在宋代,有的人却在此事上巧加罗织,对跟随东坡远赴海隅、“凡生理昼夜寒暑所须者,一身百为,不知其难”(《宋史·本传》),素以孝义见称于世的苏过,恣意诋毁:
苏东坡子(苏)过,范淳夫子(范)温,皆出入梁师成之门,以父事之 。然以其父名在(元佑党)籍中,亦不得官职 。师成自谓东坡遗腹子,待叔党如亲兄弟,谕宅库云:“苏学士使一万贯以下,不须覆 。”叔党缘是多散金,卒丧其身 。又有某人亦以父事师成 。师成妻死,(范)温与(苏)过当以母礼丧之,方疑忌某人 。不得已衰絰而往,则某人先衰絰在帷下矣 。——[宋]朱熹《朱子语类·卷一三〇·本朝四》
因为苏轼是程颐的死对头,朱熹对东坡向来心存敌意 。在政治上,他宁愿认同王安石,也很少首肯苏轼,这倒无可厚非,可他在史无所据的情形下,硬说苏过对梁师成“以父事之”,实为中伤之语 。试想,梁师成为得东坡后人认可,曾去巴结东坡的从孙苏元老,遭到拒绝之后,并没有恶意加害,苏过身为苏元老之叔,梁师成为求认同,更应备加礼遇,怎可让其“以父事之”?梁师成一介太监,何“妻”之有(宋时尚无明朝太监与宫女对食之制)?没有妻子,苏过与范温又怎会“以母礼丧之”?以上恶语,若真是朱熹所亲口捏造,他那貌似“圣人”之状,实可降入狗肚鸡肠之列 。请看后人对朱熹是如何反唇相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