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可以当个官三代,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成了民国大师( 二 )


他又说:“前人讲过的,我不讲;近人讲过的,我不讲;外国人讲过的,我不讲;我自己过去讲过的,也不讲 。现在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 。”四不讲,是他讲课的最高境界!这也太霸气了?试问天下谁能做到!
果真他一张嘴,学生就彻底服气了!他的学问纵横古今、贯通中西 。他迅速掀起了一阵“陈寅恪热” 。校内校外的学生都慕名而来,而且经常这些学生一转头,发现自己的教授们,竟也坐在后面的位置上,听得入迷 。
吴宓教授风雨无阻,堂堂必到 。哲学专家冯友兰,朱自清等,高水准的教授都跑来听他讲学 。后来成为国学大师的季羡林也说:“听他的课,是无法比拟的享受 。在中外学者中,能给我这种享受的,国外只有吕德斯,国内只有陈师一人 。”
因此北大学生尊称陈寅恪为“太老师”,意为“教授的教授” 。?因为他出身名门,又富有学识,学生们还称他为“公子中的公子” 。
郑天挺却称他为:“教授的教授 。”吴宓却赞其是:“全中国最博学之人 。”梁启超也由衷佩服:“陈先生的学问胜过我 。”胡适在日记中称他是:“最渊博、最有识见、最能用材料的人 。”大师傅斯年更是惊叹:“陈先生的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 。”
当时的北京学术界,分为本土派和留洋派两大阵营,两排互相看不起彼此,但无论哪一派,对陈寅恪都是恭恭敬敬的 。这在当时的学术界是极为罕见的 。
他的学问深不可测,高不可攀,清华大学这方天地,还远远无法让他发挥出自己所有的学识 。
他不仅是国内的大师,还是世界的学术权威 。
有一次,他在英主讲东方学与汉学,欧洲各国汉学家云集于此,但能听懂他的课的学者寥寥无几,因为他广征博引,更引用多门语言,一般学者在他面前,根本抬不起头 。
中国学者蓝文征是陈寅恪的学生,有一天他在日本一家餐馆吃饭,遇到了白鸟库吉等许多日本著名历史学家,其中一位刚从东北拿回一张中国地契,说是三百年前明末的东西,供大家传阅 。大家看后都赞叹不已,没有异词 。等传到蓝文征手里时,他却说:“此非明末文件,而是光绪时文件” 。
白鸟听到后很惊讶,要他再看看 。”蓝文征坚定地回答说:“这纸是清末流行东北的双找纸,又厚又粗,不是明纸;钱的单位用吊,这是清制 。”白鸟听完后很服气,他问蓝:“你认不认得陈教授?”蓝说:“陈寅恪先生,那是我恩师” 。
白鸟一听竟马上隔桌尊敬地向他伸过手来,一改之前高高在上的态度,这位日本史学界的权威人物,在日本被捧得跟太阳一样高 。却在听到他是陈寅恪的学生后,马上变得恭恭敬敬的 。
为何他唯独对陈寅恪甘拜下风?原来有一次他研究中亚史问题,遇到困难,写信请教德、奥学者,却无人能解,直到找到陈寅恪,问题才解决了 。白鸟感慨道:“如无陈教授的帮助,可能至死不解 。”
1925年,陈寅恪到清华教书时,已是年届35的大龄“剩男” 。当时,很多人为他牵线搭桥,?但陈寅恪总是“无甚感觉” 。?
1928年,一位老师闲聊时请教陈寅恪,“我爱人的好友家中挂着一幅字,?署名‘南注生’,这南注生何许人?”?陈寅恪答:“必是灌阳唐景崧之孙女 。”陈寅恪读过唐景崧所著的《请缨日记》 。
“南注生是清朝台湾巡抚唐景崧的别号 。”陈寅恪对这幅字非常感兴趣,便向郝更生提出,希望拜访其主人 。一拜访,果不其然,字主叫唐筼,正是唐景崧之孙女 。两人相识后,竟一见钟情 。1928年,他们在上海举行了婚礼 。
结婚后十年,他俩一共生了三个孩子,有趣的是,三个还全都是女儿 。分别为:陈流求、陈小彭、陈美延 。“流求”“小彭”,取自琉球、澎湖岛名,都与《马关条约》中割台条款有关 。可见陈寅恪骨子里流淌着深沉的家国情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