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打鱼岁月 福建打鱼历史之最

我出生在杭州湾畔上虞一个叫雀嘴的渔村,这里的男人们祖祖辈辈以打鱼为生,一年中有大半的日子漂泊在海上 。1979下半年,高考落榜的我秉承祖业成为了一位渔民,那年,我17岁,正值青春年少,心里充满着对未来生活的遐想和憧憬 。第一次航海的画面,我至今仍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
那天,是农历九月初三的晌午,我们在盖北东进排涝闸口举行完虔诚的祭海仪式后,渔船在鞭炮声中起锚扬帆,驶向东海——嵊泗渔场,去捕捞冬汛带鱼 。当渔船渐行渐远,海岸线在我的视线中模糊、淡去时,不知怎的,一种离别愁绪骤然涌上我心头,替代了先前的兴奋与好奇:从今往后就要离土别乡,漂泊在浩淼无边的洋面上,开始我的打鱼生涯了 。
【难忘打鱼岁月 福建打鱼历史之最】初次出海,最难过的是晕船关 。当渔船航行个把小时后,海上风急浪高,潮起云涌,渔船颠簸着,出没在风波中 。我随起伏的海浪进入了晕船状态,感觉到整个身躯都被抬了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眼前昏昏沉沉,耳边只有“隆隆”的马达声和海风的呼啸声,当渔船行到浪尖忽然被摔落下来的片刻,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摇摆着的甲板让我站立不稳,只能软绵无力地倚在船弦边,呕吐不停,被晕船折磨的我,感受到难以复加的难受 。
父亲见状叫我进船舱休息,我就颤巍巍地下舱上了床铺,突然,一排巨浪打来,船体剧烈地摇晃着,潮水越过舱口,劈头盖脸涌进舱内,渔船似乎就要被大海吞没,我本能地恐慌、紧张起来,蜷缩在床铺一角,瑟瑟发抖 。“别怕,我们打鱼人天天要与风浪斗,这点风浪算什么!”父亲边抚慰着我边帮我盖上雨衣,防止浪潮再次涌入打湿我的衣服……首次出海让我体会到渔民生活的不易,更让我领略了渔民驾舟弄潮、搏击风浪的豪情与胆量 。
捕捞冬季带鱼很艰辛,不论晴雨,也不论白天黑夜,我们总要驾着渔船劈开风浪,朝着预定的洋面一直前行 。此时,冰冷咸腥的飞沫被高高激起,海风嘶呜,涛声阵阵,船上的渔民不怕寒冷,不惧风雨,做着撒网前的各种准备 。到了目的地,放网入海,拖曳约40至50分钟后开始收网,网收到最后变得逐渐沉重,于是,我们喊着号子,身体后躬,双脚分开,脚趾钳住舱板面,稳中不断发力,两手前后交替,一把一把地往回抓鱼网 。当大网银光闪闪的带鱼浮出海面时,我们欢欣鼓舞,内心充满了无比的自豪与喜悦 。当然,也有落空的时候,但我们不气馁,会再次在大海深处撒下渔网,捕捉希望 。
如果说捕鱼生活的艰辛还可以忍受的话,那么捕鱼生活的单调、枯燥却委实难以言表 。放网、收网,收网、放网,循环往复,不到鱼儿满舱或8级以上大风来临,一星期也不会回港,累了瞌睡了,只能趁放网的空隙稍作休眠,偶尔,渔船也会在洋面上抛锚,让渔民养精蓄锐 。海上没有任何娱乐,于是喝酒便成了渔民唯一的乐趣 。由于渔民常年生活在海上,经受风吹浪打,三九寒冻也要在海上捕鱼,所以与酒结成了不解之缘,个个练就了能大碗喝酒的海量 。下酒菜肴自然是些刚从海上捕上来的活蹦乱跳的各色生猛海鲜,然而,餐餐海鲜已让人腻味,令我们垂涎欲滴的倒是些蔬菜 。因此,在渔船进港时,我们会用海鲜向当地百姓换回一框框的蔬菜 。
枯燥的生活,使不会喝酒的我倍增思乡之情,思乡情愫宛若一张网把我整个网在里面,又如同一首绵长的歌,凄婉而悠长 。我时常会伫立在甲板上,遥望着家乡的那一端,思念着亲人和朋友 。我也喜欢独自看潮涨潮落,云起云飞 。大海,有时平静安谧,蔚蓝的天空淡淡地飘浮着几朵白云,粼粼的微波一直涌向那水天相接的远方,如天空一样蔚蓝的海面上游弋着无数帆船;有时,风狂海沸,汹涌波涛似千军万马,奔腾呼啸,扑面而来,渔船在浪涛中出没沉浮;到了晚上,海面上点点渔灯与天空闪烁的繁星相映成辉,景致灿烂迷人 。徜徉在文学的海洋里是我的乐趣,一些中外名著成为我捕鱼生涯中唯一的精神慰藉 。我还不时地写些拙劣的文章,排遣寂寥的心情,记录对家乡的思念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比向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