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作家 司马长风( 二 )


现代作家 司马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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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长风作品《中国新文学史》对抗式的研究动机和情感主义的文学立场,使得《中国新文学史》难以成为高水平的学术着作 。但在七十年代的背景下,它也敞开了被政治意识形态所长期遮蔽的文学现象和作家作品,譬如作者将“文学革命”(1915-1918)独闢为“第一编”,较全面地介绍了当时的思想文化情势,同时在文类方面引入了文学批评,使文学史有较大的包容性;又如对文学主流以外自由主义思想的边缘作家(如周作人、沈从文、巴金、朱光潜、李健吾、梁实秋、李长之、李劼人、徐訏等)作了较充分的介绍,在当时也是一种贡献 。然而从严肃文学史的要求看,史料掌握不全是一方面,叙述过于情绪化、文本分析的功夫不到又是一个方面,因而在今天读来,虽然酣畅流利,架空浮泛之处也举不胜举 。有些方面,甚至还不如他就某个具体问题展开话题的《新文学丛谈》,来得具体实在 。《新文学丛谈》是一本颇有史料价值的随笔集,可与《中国新文学史》互相补充,但趣旨各异,不象后者重知识和实证,而较有掌故性和趣味性 。但它提出了不少一般人忽略的问题,因而值得留意 。譬如,作者评论赵家壁主编的《中国新文学大系》,指出各编的得失,通过编者的立场、好恶,发现“里面有斗争”,就很有自己的见识,又如(《新月》的后继刊物)一文,认为徐志摩遇难之后,“新月社”诸人风流未散,“在某种意味上,《独立评论》绍继了《新月》的政论和学论,《自由评论》则较综合的绍继了《新月》,《学文》则绍继了《新月》的文学创作和文学研究和批评;《华年》则绍继了《新月》的论学部分 。”亦不失为一个新颖的见解 。这些随笔都从第一手材料出发,又写得直言不讳,给人以较深的印象,几乎要让人认为:随笔中的司马长风,的确是读过许多现代文学资料的 。但显然,这些资料,写写随笔尚可,写一部文学史,却有相当大的匮乏 。不仅仅是资料上的匮乏,还有时间上的匮乏和成熟文学观念的匮乏 。因而《中国新文学史》读后,难免会让人感慨系之:这毕竟是一个研究政治思想腻烦了半道转行的人写的文学史,一个资料不足的香港学者写的文学史,一部上卷只用了六个月、中卷只用了七个月写出的文学史,而在写文学史期间,每周还有十四节课要上,每天还有三千字的杂文要写 。其他香港批评家像司马长风这样在学院任教学者,都还不能专致于文学研究和批评,其他“业余”批评家,其批评数量和质量当然就更受影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