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骥德( 二 )


王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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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德作品《曲律》中论述了南北曲源流、南北曲的不同的风格 。叙述了调名、宫调的来源,并为沈璟《南曲谱》增补词调33章 。在阐述声律与音乐、歌唱的关係时,基本上接受和承继了沈璟的“合律依腔”的观点 。认为字音平仄、四声阴阳、务头的斟酌、字音的辨别、闭口字的运用,都要严守规矩,与歌唱协调一致 。他认为周德清《中原音韵》係为北曲所设,南北曲四声有别,南曲自有南方之音 。为此,他作《南词正韵》规範南音 。在戏曲语言上,王骥德也和沈璟一样,主张本色,力抵明初邱□、邵灿等人作品中骈四骊六,绮绣满眼的头巾气 。但王骥德与沈璟在对本色的具体认识上不尽相同 。沈璟认为所谓本色就是指民间俗言俚语的运用 。而王骥德认为“曲以模写物情,体贴人理,所取委曲宛转,以代说词” 。他不是泛泛地反对戏曲语言的文采,而是认为“文词之病,每苦太文”,也不是片面地理解本色 。指出“本色之弊,易流俚腐” 。他认为“于本色一家,亦惟是奉常(汤显祖)一人──其才情在浅深、浓淡、雅俗之间,为独得三昧”,并且委婉地批评了沈璟欣赏个别的“庸拙俚俗”的曲语 。这种认识比沈璟高出一筹 。
王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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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德作品《曲律》的另一主要内容是对传奇章法、句法、字法等的论述 。他主张传奇要注意间架结构、剪裁详略 。“传中紧 要处,须重着精神,极力发挥使透”,引子要“勿晦勿泛”,过曲中“大曲宜施文藻,然忌太深,小曲宜用本色,然忌太俚”;尾声“以结束一篇之曲,须是愈着精神,末句更得一极俊语收之,方妙”,宾白要“明白简质”要“美听”;俳谐要“以俗为雅”等等 。《曲律》的“杂说”部分,多是品评元、明诸作家和南北曲作品的得失,其中对元杂剧及明代传奇的作家、作品的评论有许多可取的观点,如他认为:《太和正音谱》中涵虚子品目并不确切;马致远于《黄粱梦》、《岳阳楼》诸剧,种种妙绝,而一遇丽情,便伤雄劲;而王实甫于《西厢》、《丝竹芙蓉亭》之外,作他剧多草草不称,二人各有擅长;论曲应当看整个作品,不应以个别字句概其高下等等 。前此的戏曲论着大多着重于对作家、作品的简略评述,记录作品目录,作家、演员轶事以及关于戏曲体制、流派、制曲方法的简单记录 。王骥德第一次对南北曲的创作进行了分门别类的、比较详尽的探讨 。这部论着的出现,与明代中叶戏曲的繁荣、沈璟等人在戏曲声律上的建树,当时戏曲界以沈、汤为首的争论都有关係 。
王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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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德作品艺术成就对沈、汤对峙的平正评判王骥德与沈璟交往甚密,对沈璟的戏剧主张有深切的理解 。因此,他也是十分强调音律的 。《曲律》一书本身,就是着重于音律的一部专着,在许多音律的具体问题上,他补充了沈璟、深化了沈璟,比沈璟还要谈得细緻 。对于音律在整个戏曲创作中的地位,他也看得很重 。但是,王骥德的令人首肯之处,更在于他还看到了沈璟的短处和汤显祖的长处 。这一点,对于一个与沈璟及其追随者关係十分密切友好的理论家来说是十分不易的 。不以亲疏远近来决定自己的理论归依,这是一个理论家起码的、也是很难达到的学术品格 。王骥德研究音律,重视音律,总结并推广音律,但不希望音律成为一种束缚,更不希望音律成为阻损情辞的一种东西 。他曾批评了与沈璟的说法很接近的何元朗的一句话:“宁声叶而辞不工,无宁辞工而声不叶”,说道:“此有激之言 。夫不工,奚以辞为也!”这实际上也是在纠正沈璟 。他对沈、汤都是以褒为主,又指出他们各自的片面性,希望能在演唱音律和剧本情辞上“两擅其极”,但比较起来,对沈璟或褒或贬都比较平稳沉着,而对汤显祖则贬得无所保留,褒得淋漓尽致 。对汤显祖几个剧本的优劣次序历来多有争论,王骥德提供了一家之说,但无论如何,人们可以在字里行间听到他面对着汤显祖如溢的才华而发出的由衷惊叹 。在他看来,沈璟是大匠,而汤显祖则是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