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宗派20万大军北伐:被辽朝孤儿寡母击溃( 三 )


此时,也不是完全没人对现实具有清醒的认识因而提出正确主张 。当太宗在太平兴国五年回到京师,“议者皆言宜速取幽蓟”时,左拾遗张齐贤则上疏反对 。通观其全文,其中心观点是主张恢复太祖时代对辽积极防御的策略,选择象古之李牧那样的良将,“峻垒深沟,蓄力养锐”,避免战事,减少对边鄙地区的后勤供应,使河北人民获得休息,从而增加河北地区的农业生产,以实边用,等待自己的力量强大以后,再议收复不晚 。当前,则“戎虏不足吞,燕蓟不足取 。”太宗“嘉纳”了他的建议 。
张齐贤的远见卓识,没有资料证明受到了其他臣僚的响应,而倒是遭到后来人似扬反抑式的批评 。如南宋人吕中说:“齐贤之论其知本矣;然徒知辽未可伐,而不知燕蓟在所当取 。”.'盖燕蓟之所当取者有二:一则中国之民陷于左枉,二则中国之险移龄夷狄 。燕蓟不收则河北之地不固,河北不固则河南不可高枕而卧也 。”吕中的这段议论被不止一种史籍所引用 。本文无意对宋人的这种情结进行过多的纠缠,只是想说明,建言速取幽蓟的众多议者,并非多数都是在迎合太宗;而我们对太宗力排众议,接受张齐贤的建议也不能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更不能断言太宗丝毫没有接受高梁河失败的教训 。如果以这种简单的方式看待历史,则不符合历史本身的实际 。
当然,这并不意味宋太宗放弃了攻取幽燕的念头 。轻率用兵招致败北之耻这一点既已是明摆的教训,那下一次的北征就必须谨慎从事,但攻占幽燕的目标仍然不变,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边境地区在加紧修筑城防,屯兵聚粮,又开疏河道以通槽运 。这些措施,既增强了边防,又在为再次大举暗作准备 。因此,积蓄力量,加紧备战,寻机而动,再事北伐,是这一期间北宋对辽政策的基调 。这些行动,自然也引起辽国高度的重视并采取了相应的对策 。太宗本人也辛勤于再次北伐的准备:每天一早在崇德殿接受百官的朝请议事后,中午就在讲武殿讨论军事;“或拣阅军人”,“或亲观战马” 。因为,在太宗和臣僚们看来,不收复幽燕,不仅是不能解除北边的威胁,而且更重要的,是难以避免历史的指责,无疑将在青史上留下污点 。
太平兴国六年,易州宋军在辽国试探性的进攻中获取小胜,太宗又谋大举伐辽,分别与辽接壤的东北地区的渤海国和定安国联络,希望两国能出兵协助,以“张椅角之势,”但两国都因惧怕辽国,无一响应,太宗才取消了这次计划 。
次年,辽景宗带兵分三路南进,战皆不利而回 。九月,景宗驾崩,其子耶律隆绪继位,是为圣宗 。太宗在三路获胜之徐,于十月颁布保疆诏书,除了声明太平兴国四年的北伐曲在辽方外,“亦罪己良多 。”同时申令军民不得“入北界剿略及窃盗” 。十二月,宋朝又向辽遣使献犀带请和 。金戈铁马之声戛然而止,是不是宋廷突然改变了主意?应该说,这不过是一种策略上的考虑 。年年兵连不解,几乎使整个北方地区的人民不逞起居,不堪重负 。因此“议者多请息民 。'而辽国的情形是景宗新丧,“母寡子弱”,短期内似无主动进犯的可能 。太宗采用田锡上年希望寻求与辽重新和好可能性的建议,主动采取以上行动 。不论是息民以利恢复生产,还是从舆论,以及对辽朝新主作某种外交上的试探等诸方面考虑,都是非常明智的 。辽国对这一点也看得很清楚,宋在边境地区的备战状况并没有缓解的迹象,讲和仅仅是一种口头上的表示,因而断定宋朝没有讲和的诚意,也采用试探性的方式,“诏以无书却之 。”假使宋廷的求和出自真诚,出于维护体面的考虑,不便正式照会辽廷,也不妨接着采用开宝七年辽国主动向宋求和的方式,由宋边臣致书辽国边臣,逐步展开和平外交 。宋廷就此止步,说明上述对辽政策基调并未改变 。有文称“由于求和未得,在羞忿之下,太宗转而积极备战 。”恐非历史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