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
批评完之后,皇甫湜开出了稿酬单:“给我记住啦,我写的文章有三千多字,每个字必须给三匹绢,你们好好去算算,半毛钱都不能少 。”
写手如此嚣张,裴相国却不计较,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当然,也是皇甫湜同学才气服人,于是,按照一个字三匹绢的价格重新开稿酬,结果是多少呢?据福先寺老僧师约法师说,总计九千七百六十二匹绢,除以三,可以得知这篇文章总计三千二百五十四个字 。这可不是一辆马车所能运输的了,当时又不能刷卡转账,于是,裴相国动用了大量的人来搬稿酬,有担的,有挑的,还有用小车推的,《唐语林》记载是“辇负相属,洛人聚观之 。”
一时间,从裴相国的府邸到皇甫湜同学的宅子里,洛阳一条大街上全是帮皇甫湜搬稿酬的,这等于是在晒这次的天价润笔费,引来了东都洛阳的市民围观,多有面子啊 。
对当时的场面还可以设计一个这样的对白:
“这是哪家土豪搬家啊,这么有财 。”
“不是啊,这是在搬稿费啊,人家是有才又有财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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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还有市民拿这个现场当教育范例:“孩子,你看看人家皇甫老师,一个字能换三匹绢,如今一篇文章的润笔费塞满咱们洛阳一条街,好好学人家,写好文章才有出息 。”
三千字能买到二百多匹马
这九千七百六十二匹绢的稿酬,场面已经够吓人的了,其购买力又如何呢?在那个时代,可以拿马匹当成衡量指标 。
【三千字稿酬360万这是唐朝最贵的稿费了】按照《唐丞相曲江张文献公文集》卷六《敕突厥可汗书》的记载,唐朝政府经常拿绢跟回纥突厥换马匹,唐玄宗的时候,四十匹绢能换一匹回纥马,按照这个物价水平,皇甫湜的稿酬能买二百四十多匹马 。
当然,唐朝也有通胀,也有CPI变化,到唐宪宗的时候,据白居易老师的诗《新乐府·阴山道》记载:“五十匹缣易一匹”,就是说五十匹绢换一匹马,按照这个交易水平,皇甫湜的稿酬能买一百九十匹左右的马 。
从最少的一百九十匹马,到最多的二百四十多匹马,把这些马如果放到洛阳大街上晒,那财富气魄可不是土豪所能比拟的 。而且马在唐朝算是稀缺品,每年都要从西北进口,能买到几百匹马的人,绝对是拥有高额财富的人 。
据记载,就在皇甫湜写碑文的前不久,唐宪宗为了平定淮西吴元济叛乱,动用万匹绢去西北换战马,可见皇甫湜的稿酬是唐宪宗政府一年的购马开支 。
皇甫湜的稿酬塞满洛阳一条街,他的老师韩愈呢,虽然名气比皇甫同学大,可报酬差多了 。有一年写了一篇国家纪念堂性质的碑文:“平淮西碑文”,虽然是千古名篇,可是不免昧着良心给一个贻误军机的将军韩弘多写了几个字,韩弘将军一高兴,给了韩老师一笔润笔费,可也才五百匹绢 。就这么点,估计在路上碰到学生皇甫湜,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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