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middo;布罗茨基的创作特点是怎样的有着怎样的艺术风格

主题
布罗茨基1972年前的诗作,题材多为爱情、离别或孤独,其离经叛道之处无非在于背离乐观主义和集体主义观念,和苏联的主流意识形态格格不入,赫鲁晓夫表态说:“凭他那些诗就可以判他五年!”在集权意识形态的高压下,作家的创作空间非常小,不仅物质安康难以保障,还动辄有性命之虞;他们面临的是非此即彼的选择,要么在美学风格上自动撤退,抑制其形而上的能力,降低艺术追求,要么成为读者数量极少的实验作家,期望未来所谓公正评价,靠作品偶尔在境外出版而聊以自慰 。
在经历了审判、监禁、流放之后,布罗茨基最终于1972年被迫流亡海外,此生再未踏上故土 。因此,回忆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他的文集的开篇主题 。与普通人的想象不同,构成这种回忆的最核心要素并非苦难与迫害,也非亲情、友情与爱情,而是美国牛肉罐头、“飞利浦”收音机、好莱坞电影、英国唱片 。这些记忆碎片看似杂乱琐碎,但这一块块碎石所铺就的却恰恰是作者自我意识的地基,是催生他最根本的审美观与价值观取向的最初动因 。布罗茨基如此评论少年时的他对《人猿泰山》的观后感:当“人猿泰山自布鲁克林大桥一跃而下”时,“整整一代人几乎均选择退出(体制)便是可以理解的了 。”甚至可以说,布罗茨基在创作之路上迈出的第一步并不是他的第一首诗作,而是拒绝被同化的个性的声音 。
布罗茨基抵达西方,正值后现代主义思潮方兴未艾之际,他所面临的是一种反对精英、解构经典的总体知识气候 。从贫瘠封闭的苏联来到后现代美国,看来诗人得经历某种 “时间错置 ”(anachronism),这也使他的俄罗斯人特点变得更为鲜明 。他强调精神等级,藐视后现代的价值相对主义,为文学写作提出严苛标准,声称写作是为了与过去时代的大师看齐,认为 “过去是各种标准的来源,是现在所无法提供的更高标准的来源 ” 。他的立场与流行的英美文学批评风尚大异其趣 。与其说这是一种保守的精英主义趣味,不如说是对文化大传统的自觉追随和维护 。
风格
【约瑟夫middo;布罗茨基的创作特点是怎样的有着怎样的艺术风格】诗歌
在具体作品上,他的声音是安静的,而他本人也一直偏爱诗歌中安静的声音 。这又与他强调非个性化有关,这方面布罗茨基从奥登那里获益非浅,尤其是诗中很少出现“我” 。他醉心于细节,醉心于具体描写,醉心于名词,醉心于发现 。布罗茨基本人的作品是“超然与客观”的最佳范例,而他确实也很注重处理熟悉的事物,处理它们的微妙关系 。只是,由于他声音平稳安静,语调倾向于冷淡,词语、意象陌生而坚固,处理的时候又超然而客观,故很多读者(包括中文读者和英文读者)并不能很好地理解他──阅读他的作品同样需要一种安静的、“微妙的”阅读心理,因为布罗茨基“既不大惊小怪,又不多愁善感” 。他的诗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起伏、高潮,或者准确一点说,他在诗中把这些东西压住,不对它们作耸人听闻的强调,他是在退潮的时候开始,而不是刻意去营造高潮,因这里“冰河时代前的胃口”仍然会被猎奇的读者看中,但是从“微妙关系”来看,用“立方形”、“长菱形”、“平行六面体”和“几何状”这些枯燥的数学术语来描写(华盛顿冬天的)黄昏,对老练的读者和诗人来说不啻是一种“发现” 。
布罗茨基的诗学表述含有犄角推进式的形而上倾向和力度 。他强调语言的超越性功能,认为诗歌是探索语言极限,诗歌是一种加速的思想,而韵律是完成这个工作的关键 。“精神加速 ”这一概念,成了他衡量诗人的工作及其启示性能量的指标,这么做恐怕也会造成某种局限,使其笔下的阿赫玛托娃、茨维塔耶娃和曼德尔施塔姆带有较为浓厚的布罗茨基意识 。不过,从这种混合着教义和激赏的解析文字中,读者的收获仍是难以估量的多 。他让人透过分析性语言的局限,抵达白银时代彼得堡诗歌传统的启迪和精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