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官员尹嘉铨生平简介,最后是怎么死的?( 二 )


在当时那个时代里,做人固然不容易,想做奴才却也并非易事,即使小心翼翼,忠心耿耿一辈子,稍有差池,便会招来杀身大祸 。至于罪名的确定,常常是由于审讯者的“循循善诱”,有时审讯所提的似乎只是一些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小事,但由此得出的结论却往往能置人于死命,而从当时的逻辑、道理上看似乎又是顺理成章的事 。从当时审讯尹嘉铨的供词中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一点 。
问:尹嘉铨你所著《近思录》内,将汤斌、陆陇其、张伯行和你父亲尹会一称为“四子”,把他们说的话称作“四子遗书”,难道汤斌等四人能与颜回、子思、曾参、孟轲相比吗?你的比方高至如此,岂不狂妄么?
供:我因平日听说汤斌等人品行好,又都著有讲学的书,所以就采集了一些,编辑成《近思录》,并将我父亲的著作附入,称为“四子遗书” 。其实,他们四人哪里赶得上颜回、子思、曾参、孟子呢?总是我狂妄糊涂,无可置辩 。问:你所撰《尹氏家谱》内,有“宗庙”、“宗器”、“建庙”、“入庙”等字样,这此字难道是臣子能用的吗?另外,在你母亲行状一节内,称母死为“薨”,此等字样又岂可寻常通用,你难道不晓得吗?
供:我用“宗庙”、“宗器”等字样及母死称“薨”之处,实非有意僭妄 。因为古人的书上有我就信笔借用了,没有细想 。总是我糊涂该死,还有何辩 。问:你所作《近思录》内有“先生见直道难空,欲告归之南巡,不果 。”等语,这不是诽谤吗?
供:这“直道难容”的话系指与抚台大人意见不合,并非敢诽谤时政 。但是此等语句妄行载入,就是该死,还有何辩 。
问:你所著《近思录》内称“天下大虑惟下情不通为可虑 。”如今遭逢圣世,民情无不上达,有何不通可虑之处?你说此话究竟是何用意?
供:我说的“天下大虑”原本是泛泛而论的话 。如今我皇上洞悉民间隐情,并无下情不通之处 。我这两句话并非议论如今的时势,也没有别的意思 。但是,我书内妄生议论就是我的该死之处,还有何辩 。
问:你做《名臣言行录》,岂不知皇上圣意,我朝无奸臣亦无名臣?你为何将鳌拜、高士奇、徐乾学、鄂尔泰、张廷玉等曾经遭皇上罢斥或不能克尽职守的人列入名臣?从实供来?
供:我这《名臣言行录》将我朝大臣逐代采入,虽文字并非我自己所撰,但将鄂尔泰、张廷玉等人也荒谬地一并列入毋论 。我不该评断本朝人物,比如鄂尔泰、张廷玉一生事迹谁不知道,我却糊涂一并列入,今蒙皇上指示,我朝无奸臣也无名臣,是是非非,难逃圣明洞鉴,我如梦方醒,自悔以前做出此书,真该万死,于今亦之无反了 。
问:你所做《多病徒传》内有云:“子欲为帝者师”等语,你是何等样人,敢公然欲以帝师自恃,难道你竟不知道分量,想做师傅么?这等狂妄之词是何居心?据实供来!
供:我用“帝者师”字样是因为《汉书·张良传》中有“学此则为帝者师矣”一句 。当时,张良为常常称病,所以,我做的《多病徒传》中便混加援引,并非胆敢以此自居 。但此等字句任意引用就好像我自比师傅一般,实在我糊涂该死,还有何辩 。
问:你做《尹氏家谱》凡例内有“密奏之事不载”一语,你父亲尹会一居官时除照例题奏外有何密奏,你能据实说出来么?
供:我父亲尹会一居官以来本无密奏事件,我因为刊刻家谱时希图体面,便将我父亲任内寻常照例上奏事件刻入,又于凡例内混写上“密奏之事不载”一语,想借此夸张我父亲那时深得皇上信任,许多密奏不为外人所知 。其实是我捏造空言,并无实据,总是我糊涂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