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教在现代生活中的复兴是什么原因有关于宗教的文化术语有哪些( 二 )


休屠
陇西,过焉支山千余里,击匈奴,得胡首虏(骑)万八千余级,破得休屠王祭天金人 。又载:其秋,单于怒浑邪王、休屠王居西方,为汉所杀虏数万人,欲召诛之 。浑邪王与休屠王恐,谋降汉,汉使骠骑将军往迎之 。浑邪王杀休屠王,并将其众降汉,凡四万余人,号十万 。从两条引文可知,休屠这一音写显然是匈奴的王号 。笔者通过对该词的语音分析后发现,这是蒙古族萨满教常用术语,而且在匈奴时代已发生了音变 。发生音变后的一些词语不仅与《蒙古秘史》里的相关词语基本一致 而且与现代蒙古语书面语的相关词也基本一致,语音上的主要区别仅仅在于有无古代语言的词首h音 。
《汉书·匈奴传下》载:单于咸立五岁,天凤五年 死,弟左贤王舆立为呼都而尸道皋若鞮单于 。匈奴谓孝曰『若鞮』,自呼韩邪后,与汉亲密,见汉谥帝为『孝』,慕之,故皆为若鞮 。呼都而尸单于舆既立,贪利赏赐,遣大且渠奢与云、『云』女弟当于居次子醯椟王俱奉献至长安 。《后汉书眠歓十九圠匈奴列传第七十九》载:单于长立二十三年薨,单于汗之子宣立 。伊屠于闾鞮单于宣,元和二年立 。汉文史籍中出现的休屠 、呼都 、醯椟 等都是发生音变后的同一个词,《蒙古秘史》中,该词的词首「h」音脱落后音写为亦都兀惕 、额秃格捏 、斡脱坚 等 。亦都兀惕一词在《蒙古秘史》里是以人名出现的,该词与突厥官号亦都护 是同一个词,该官号和人名无疑因袭了匈奴官号休屠 。该词在现代蒙古语书面语中仍保存了古老的读音 。
现代蒙古语书面语中,该词有三种读法:idugen、edugen、utugen,指大地女神或女萨满 。在现代蒙古语口语中读作udugan,指女萨蛮,又指接生婆 。现代蒙古语中,作为人名出现时,其词根和原始词义显得十分清楚,现代蒙古人中经常有Iduheshig、Eduheshig等人名 。「Idu」、「edu」是同一个词的不同音变,意为大地女神,「iduheshig」、「eduheshig」意为大地女神的赐予 。因此,休屠王可以理解为大地之王或国土之王,亦都兀惕、亦都护可以理解为大地女神的人们或大地女神的子孙 。
「Idugen」、「edugen」、「utugen」 指大地、女萨满,「boo」指男萨满 。把两者加以比较就可发现:词根「idu」、「edu」、「utu」指雌性,「boo」指雄性;「idu」、「edu」、「utu」指女性生殖器,「boo」指男性生殖器 。这两个词是非常古老的原蒙古语词,现代蒙古语里以这两个词为词根的派生词相当多,如edur、udur、eduge、edugehu、utuhu、utug、udugehu、utugus等 。「Idu」、「edu」、「utu」的原意为最初、最早、原初、发生、发源、发源地,其引申义为大地女神、女萨满、女性生殖器、接生婆 。从其语义可以看出,蒙古族萨满教在远古时期把女性生殖器看成是人类繁衍的源头,其性崇拜应源于对女性生殖器的崇拜 。人们一般认为,蒙古族萨满教术语里,「boo」一词是专门指男萨满的 。
实际上,以「boo」为词根的派生词有boor、boorongkhi、boordeng、boorog、boorchog等 。「Boo」一词的原意为圆、椭圆,其引申义为男性生殖器、雄性、男萨蛮 。「Idu」和「boo」无疑是蒙古族萨满教产生之前就有的原蒙古语词,所以「idu」和「boo」是蒙古族萨满教最初的指男女生殖器和雌性雄性的最基本的对立统一的概念 。从蒙古族萨满教祝文里可以清楚地看出,萨满教把一切有机和无机物都分为雌、雄 。蒙古族萨满教观念里,天为父,地为母,天为雄,地为雌,日为雄,月为雌,铁为雄,石为雌……如果仔细分辨,则无所穷尽 。「雌」、「雄」这一对立统一概念随着萨满教的发展逐渐抽像化、形象化、象征化,并向一神教转化 。最终,被高度抽像化以后,天变成了雄性的最高神,地变成了雌性的最高神,完成了它的历史发展进程 。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认为,雌、雄是蒙古族萨满教的起源和哲学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