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果陀( 二 )


等待果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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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戈多》剧照战争给世界带来灾难的同时,给他的心灵也带来了深深的创伤 。贝克特从青少年时代即开始写作,到战争结束时,他已有不少诗歌和小说作品问世,一九四八年到一九四九年的小说作品有长篇小说三部曲《莫洛伊》、《马洛纳正在死去》、《无名的人》,这些小说都意在说明,人生是周而复始的艰辛而又虚无的浪游,是内心的狭小的,而又毫无意思的浪游 。这些小说已经暴露出了他悲观厌世的人生态度,以及他反现实主义的文学主张 。这在他稍后的戏剧创作中表现得更加突出 。他于一九四八年创作的《等待果陀》,是其中成就最高、影响最大、最有代表性的荒诞派戏剧作品 。相关内容荒诞派戏剧兴起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达到了高峰 。二战的恶梦刚刚过去,战争给整整一代人的心灵留下了难以治癒的创伤,上帝不复存在了,旧日的信仰坍塌了,美好的希望和理想破灭了 。世界让人捉摸不透,社会令人心神不安 。劫后余生的人们,抚摸着战争的伤疤,开始了痛苦的反思,对传统价值观念和现存的秩序持否定的态度 。往日的精神支柱瓦解了,新的信仰尚未找到,这种精神上的空虚反映到文学艺术上,自然形成了一个“没有意义,荒诞,无用的主题” 。荒诞派戏剧另一代表作家尤金.尤奈斯库在他论述卡夫卡的文章《在城市的武器》时指出:“荒诞是指缺乏意义,和宗教的,形上学的,先验论的根源隔绝之后,人就不知所措,他的一切行为就变得没有意义,荒诞而无用 。”就在尤奈斯库《秃头歌女》上演后的第十年,英国着名的戏剧理论家马丁.埃林斯发表了题为《荒诞的戏剧》的论着,从而在理论上给这一流派正式定名 。从辞源上来说“荒诞”一词来自拉丁文“聋的”,原本用来描写音乐上的不和谐 。字典上注明它是“不合道理和常规,不调和的,不可理喻的,不合逻辑的” 。在英语中,“荒诞”一词可简单解释为“荒谬可笑”..贝克特、尤奈斯库们的戏剧继承和发展了表现主义突出主观精神和手法荒诞的一面,又深受存在主义哲学的影响 。他们不依靠高度清晰、逻辑严谨的说理来表达他们所意识到的人类处境的荒唐无稽 。而荒诞派戏剧则放弃理性手段和推理思维,来表现他们所意识到的人类处境的毫无意义,他们凭本能和直觉而不凭自觉努力来解决矛盾 。他们放弃了关于人类处境荒诞性的争论,而以具体的舞台形象直接表现存在的荒诞性 。所以,在他们的戏剧舞台上常常出现光怪陆离,荒诞不经的场面,没有具体的情节,没有什幺开场、高潮、结局,没有符合现实的人物,也没有明确的时间地点 。剧中没有鲜明的、栩栩如生的人物性格,却充满了破碎的舞台形象,人们好像都成了神经病、瘦弱的老头、骯髒的流浪汉,他们只是机械重複动作和语言的“木偶” 。比如《秃头歌女》中无数个工作、外貌均相同的勃比.华特森;全剧开头结尾场面相同,只是人物由史密斯夫妇换成了马丁夫妇,剧中人物可以随便更换 。这些表现剧作家们对现实状况的认识,人已经失去了自我和个性 。《等待戈多》中狄狄和戈戈亦是如此 。剧作家们认为,在荒诞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内心深处的生活才具有意义 。因此,这个流派的主要阐释者萨洛特说: “主要人物是没有外形、难以确定、不可捉摸、无法看见的存在,他既是一切,又什幺都不是,往往只是作者本人的变相反映—他周围的人物都失去了自身独立存在的意义,只不过是这万能的‘我’的幻觉、恶梦、幻想、反映、横态或者附庸品而已” 。剧中人虽然是世界的牺牲品,但他们对不公道的命运极少喊出反抗之声 。荒诞派戏剧一再涉及的问题是交流的不可能及人与环境的全面失调 。让我们来看看尤奈斯库的《椅子》,它写的是一个孤岛上有一对年逾九十的老夫妇,他们住在灯塔中 。老头为了向人们宣布他一生所发现的人生奥秘,请来了许多客人 。不断响起划船声,门铃声,他们搬来一张张椅子,象徵性的表明客人纷纷到来 。老头无法说清楚他想说的东西,只好寄希望于代他宣布真理的演说家了 。但演说家竟然是个哑巴!无独有偶,贝克特《如此情况》一剧中叙事者也是个哑巴,罗伯-葛利叶作品中的叙事者,无名无姓,在文章中既不说话也不出现 。它们都意在说明要了解人生奥秘是不可能的,人与人之间也是不可沟通的 。在荒诞的世界里,没有什幺是值得信赖的,人们只有用死亡来使自己满足 。这样,荒诞便指向两种现象:毫无意义的世界及人在其中的有限地位 。另外,人物的语言也十分荒诞 。他们不断重複日常生活中的陈词滥调,冗长乏味的谈话,逻辑紊乱的争论 。如《犀牛》第一幕中,几个人对刚才看到的犀牛是亚洲种或是非洲种,是独角或是双角争论不休;《动物园的故事》中杰利有一大段废话,长达数页 。作者还在提示中这样写道:“念下面这大段台词时要配上很多动作,以便在观众身上达到催眠的效果” 。——从总体意义上看,都是些无稽之谈 。它们仅仅负载着这样的功能:显示现代人的空虚单调,机械压抑,以及不可能互相理解和交流,人心与人心的陌生和遥不可及的距离 。以《等待果陀》为代表的荒诞派戏剧反映生活的毫无意义,及存在的荒谬思想 。剧中人物大多生活在死亡和疯狂的阴影里,他们受尽痛苦却得不到荣光,得不到智慧,他们都是典型的在等待的人――他们满怀希望耐心的等待,越是虔诚越是绝望,表明了希望本身的荒诞性,也是理性的荒诞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