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江桥|最后的渡船：夫妻摆渡24年零事故，8年未涨价少收上百万，过江桥建成就停渡( 二 )

“卖菜的基本都是天亮就过河。”钟翠仙说，遇到蔬菜多时，渡船每天早上最多要运送10多吨蔬菜过河。“有的人一个人挑三四担过河，但对于卖菜的村民，我们从来不单独收一分钱。”

文章插图
钟翠仙准备撑船起航
喻华文介绍，1997年，他刚开渡船时，票价为每人每次3角，此后在2000年前后涨至5角。2013年左右，票价涨至1元，此后未再涨过。“最初其他人开小木船过河时，因为要踩到菜地，和村民协商后就有了‘年票’。”喻华文说，在他接手后，尽管码头建起来不会再破坏菜地，但按土地份数的“年票”一直延续至今。如今，有4个组的村民享受着40元、50元或64元的“年票”，占平时客流量的三分之一左右。“这4个组大概有1000人，不管是娶进来的媳妇，还是上门的女婿，都没单独收过钱。有的人一天过几次，平均算下来，一次可能只有几分钱。”
“另外，村里敬老院的老人免费，小学生免费，家里特别困难的也是免费，我们都不收一分钱。”喻华文说，有人认为他和妻子开船20多年挣了不少钱，其实每年能收到约10万元，除去油费、请师傅的工资、船舶检修等成本，到手五六万元，只挣了人工钱，“当不了（不如）打工”。此外，他先后购买了5艘船，也花去了数十万元成本。“而且，干这个也不轻松啊，夏天时船上五六十度，冬天冷的时候又冷得不得了。”
12月29日，在靠白马镇一侧的渡口处，等待坐船过河的村民聊到喻华文夫妻俩，都认为两人“不错”。“一块钱一次并不贵，年票的就更不用说了。两人又很热心，这些年也是方便了大家。”多位村民说。
“这些年，起码少收100万元，利润给了村民。”喻华文也是水心坝人，在他看来，能给乡亲们带来方便，他和妻子也知足了。
“最后一班岗”
多年来，水心坝村民都希望沱江上能建一座桥，让他们往返白马镇更便捷。今年3月下旬，村民们期盼多年的渡改桥项目——水心坝大桥开建，工期预计两年。
站在渡口，便可看见水心坝大桥施工现场。对于这座过江大桥，喻华文和钟翠仙同样充满期待，也希望大桥早日建起来，但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摆渡生涯迎来了“最后时光”。

文章插图
渡船靠岸上下乘客
“大桥修通，方便大家，也方便了我。”喻华文说，他和妻子都已满57岁，待大桥开通时，他们的船“停”了，也准备“退休”了。夫妻俩也开始计划着自己的未来，“回水心坝的老家去，种点菜，搞点养殖都行。”
村民们也说，大桥修通后，如今通到码头的公交车可直接开到白马镇上，他们数十年坐渡船过江的历史也将结束。
“还有一年多时间，我们也会站好最后一班岗，做到善始善终。”对于跟随他们多年的渡船，喻华文表示，到时能卖就卖，不能卖就只能当废铁处理了。
红星新闻采访人员姚永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