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这种会说情话的哈士奇( 七 )


没一会,裴女官就将我陪嫁中医术最精湛的医官带进来了,我指着桌上还没动筷的烤羊腿,让她看看是否有问题 。
“公主,这羊腿肉质鲜嫩,生熟得当,并不存在什么问题,”女官用小刀割下一小块羊肉,细细咀嚼:“只是这烤肉有一股异香,应该是和烤肉用的柴火有关,若臣所猜不错的话,这烤肉用的木柴应该是紫柳,紫柳性寒,可以避子,叶峪多有妇女使用此法 。”
我一愣,手中的茶盅骤然摔落在地 。
“公主,您别多想,也许这就是个意外呢?也许是下面的人转撞错了呢?”裴女官柔声细语的安慰着我,但她说话的语气是那样的不确定,或许这话连她自己也不相信吧?
我心中一片死寂,浑身发冷,原来,与我甜言蜜语的夫君,口口声声说爱我的枕边人,竟是这般防着我的吗?原来,所谓的一见钟情,所谓的心有灵犀,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谎言吗?
晚上,阿郁斛律依旧没有回来,他的亲信来传信给我,说他吃过午饭就带人出去了,去找一个隐居多年的神医,大概三天后才回来 。
这是意料失算,要请人来对我动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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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对于我来说度日如年,无比漫长,
绝望、悲伤、痛苦……我想着从前发生的种种,既觉得伤心,更觉得讽刺,醒了一夜又一个,流着泪睡不着觉,茶饭不思,食不下咽 。
裴女官劝我,要开看一点,不要多想,要好好吃饭,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腹中的孩子想想 。
我苦笑,这孩子的出现,就是个阴谋失败后的产物,他的父亲都不期待他的到来,我还期待什么呢 。
期待他日后重复他父亲的命运吗?因为身上的异族血脉,被自己的父亲蔑称为“杂种”,从小受尽凌辱与白眼?依靠同室操戈,血脉相残来在这崇尚武力与征服的草原谋夺一方立足之地?
如果我的孩子,注定是这个下场,我宁愿他从来不曾降临在这个世间 。
与其等着阿郁斛律动手,不如我自己送走他,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沙哑着嗓子对身边的裴女官开口:“让医官给我熬一碗堕胎药吧,乘着月份还小 。”
裴女官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在对上我悲伤而绝望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成沉默了,转身离开了房间,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她为我端来了一碗鲜鲜出炉的堕胎药 。
“公主,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见我端起碗,裴女官再次开口 。
我摇摇头,都这个时候了,还考虑什么呢 。
“我才离开几天,你怎么就憔悴成整个样子了?还有,你在喝什么?”就在我正要喝药的时候,阿郁斛律忽然推门而入,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药碗上,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风尘仆仆,鹤发童颜的老者,想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医吧 。
我放下药碗,冷眼扫向他:“我在喝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了吗?落胎药啊,没了这个孩子,不正如你所愿吗,还省得可汗您苦心孤诣的让人用可以避子的紫柳给我做烤肉,多浪费啊 。”
“你都知道了?” 。
“是啊,所有我打算自己动手,免得劳烦可汗您 。”我说着,端起汤药欲饮,阿郁斛律却扬手将我手中的药碗打落在地 。
白瓷碗跌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冒着热气的汤药也溅落的满地都是,亦如我四分五裂的心情 。
多日积压的委屈、怨怼和伤心,终于在这一刻全面爆发,我撕打着他:“你不想要这个孩子,还不允许我这个做母亲的送他最后一程吗,还是你想对我亲子动手,就像你悄无声息给我下药那样,来啊,你是可汗,你是高高早上的君王,要杀要剐随你便啊,左右我就是一颗和亲的棋子,一个你眼里维持和平的工具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