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书记的“好”言,绝不是靠打骂,也不是靠论资排辈,而是靠“一碗水端平”的公共利益 。上一个工作组的成员于海峰说,张书记的哥哥曾向张书记申请最低生活保障,遭到拒绝 。按照张书记的逻辑,这个口子不能开给亲戚领低保,不然万一亲戚都来找他领低保,那就乱套了 。直到队伍到了村里,发现张书记的哥哥确实符合低保条件,经过劝说才给了他低保 。
为了了解村里移风易俗的进展,我在村里走了一圈,发现妻子死在三屯的钱大爷和女儿刚在五屯结婚的钱老师是兄妹,而钱老师是村里党建文件的姑姑,在村里做饭的王大爷是钱大爷的姐夫…我有点搞不清楚他们的亲属关系的层次 。我不确定我是否记得正确,但可以肯定的是张书记做了什么 。
东北是移民社会,三代以上都是从关内迁徙过来的贫农 。经历了“闯关东”移民潮的变迁,东北人保持了重视血缘亲情的传统 。
很多人把东北人的人情和东北这几年的经济萧条联系在一起,似乎两者之间有某种必然的因果关系 。在我看来,这种牵扯有点生硬 。谈人情不一定会导致经济萧条 。在一些农村地区,重视人情往往有利于加强基层治理 。说到人情,到什么程度,底线是规章制度,高线是礼仪道德,这是一种境界 。
“欢迎能吃的人”
黄腾
黑龙江省委组织部驻村工作队住在老村部,在新村部工作 。选调生王婷,去年刚加入黑龙江省委组织部,在该村担任村党支部副书记 。我每天都得和他们一起搭伙吃饭 。坐在餐桌旁,队员张明玉指着王婷说:“现在我们有东西吃了 。”说完,他指着有点“胖”的我说:“又来一个吃的 。我们特别欢迎能吃的人 。不然吃不完这么多 。”
桌子上摆着一大盘酱碟,还有一碗刚做好的鸡蛋糊 。王婷把豆腐干铺好,抹上蛋糊,卷了一根葱和几片生菜叶子进去,三口就吃了 。两位队员静静地看着她,忍不住笑了 。王婷有些尴尬,但是吃饭的速度一点都没有慢下来 。这顿饭吃了很久,大家的筷子久久不能放下 。
独特的自然环境使东北成为不可多得的绿色食品基地 。2017年,围绕“绿色”这一主要元素,专案组号召村民成立绿色有机蔬菜种植合作社,后来还注册了自己的商标 。团结村的蔬菜在县里有竞争力,不用农药化肥,在省城也有卖 。去年几个村民种菜增收一万多元 。在一个贫困的村子里,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
应该因地制宜地发展工业 。团结村不仅有种菜的传统,而且距离县城不到7公里,有地理优势 。发展绿色有机蔬菜种植符合当地实际情况 。
早些年,黑龙江有句话叫“叫海拜,绥化在外”,指的是黑龙江五大产粮县,其中“拜”指的就是拜泉县 。拜泉县地处黑土核心区,土壤肥沃保墒,旱涝对粮食产量影响不大 。如何结合这一条件发展产业,值得思考 。
就团结村而言,近年来黑龙江开展的“旱改水”在这里无法进行,缺乏充足的地表水源 。如果抽取地下水,成本太高,所以我认为旱地作物深加工是增加田间收入的必由之路 。我和村干部聊过,大家都说想过 。问题是深加工后的产品销售是个大问题 。
以普通大豆为例 。村里集资建榨油厂相对容易,但是油去哪里卖呢?豆油的消费市场主要在东北 。有村干部了解到,目前省内一家大型食用油生产企业陷入困境 。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敢“上马”?
在距离团结村几十公里外的一个牲畜养殖合作社,几百只鸡被放养在一片树林里 。小鸡会在森林里找到虫子吃 。这样的鸡叫“溜达鸡”,肉质更鲜美,营养更丰富 。在养殖户眼里,它们是比不用激素饲料喂养的“小笨鸡”更高级的产品 。合作社负责人告诉我,这种鸡质量很好,但是在外地卖没有很好的市场 。只能在本地卖,本地消费者不知道货 。这样一来,“走鸡”只能和“小笨鸡”卖一样的价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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