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儁( 三 )


慕容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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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燕当初 , 冉闵失败后 , 王午自封为安国王 。王午死后 , 吕护又沿袭了他的封号 , 在鲁口驻守自保 。慕容恪进军讨伐并赶跑了他 , 派前军悦绾在野王(在今河南沁阳)追上吕护 , 他的部众全部投降 。元玺三年(354年) , 后秦姚襄带着梁国嚮慕容儁投降 。任慕容评为都督秦、雍、益、梁、江、扬、荆、徐、兖、豫十州河南诸军事 , 暂时镇守洛水;慕容彊任前锋都督、都督荆、徐二州缘淮诸军事 , 进据黄河以南 。慕容儁自和龙抵达蓟城 , 幽冀二州的百姓以为他将东迁 , 互相惊慌扰乱 , 在他们的所在地集结 。部下请求讨伐他们 , 慕容儁说:“他们认为朕去东部巡枧 , 所以产生疑惑 。现在朕既已至此 , 不久他们会自行安定 。然而 , 应作好发生意外的準备 。”于是 , 命令内外戒严 。元玺四年(355年) , 前秦苻生部下河内太守王会、黎阳太守韩高以所辖郡归附慕容儁 。东晋兰陵太守孙黑、济北太守高柱、建兴太守高瓮各以所辖郡归附慕容儁 。当初 , 慕容儁的车骑大将军、范阳公刘宁屯兵莸城 , 向前秦投降 。到了此时 , 率领两千户人到蓟城归附谢罪 , 慕容儁以为后将军 。高句丽国王高钊派遣使者来谢恩 , 贡献地方特产 。慕容儁任高钊为都督营州诸军事、征东大将军、营州刺史 , 封乐浪公、高句丽王 , 同以前一样 。当初 , 鲜卑段部的段兰的儿子段龛趁冉闵之乱 , 集聚众人到东部屯兵广固 , 自称齐王 , 对东晋称藩 , 送文书呈上宫廷内外的礼仪 , 指责慕容儁非正统 。慕容儁派基容恪、慕容尘讨伐他 。慕容恪渡过了黄河 。段龛的弟弟段罴骁勇而有智谋 , 他对段龛说:“慕容恪善于用兵 , 加上他的士众人多气盛 , 恐怕不可抵抗 。如若他们在城下聚兵围困 , 儘管我们再请求投降 , 恐怕他们终究不会同意 。王只需固守 , 我请求率领精锐的队伍去抵御他们 。如果此战告捷 , 王可以驰马追击而来 , 使他们连一匹马都回不去 。如果这一战打败了 , 马上出城请求投降 , 也不失千户侯的身份 。”段龛不听从 。段罴执意要求出兵 , 段龛一怒之下斩杀了他 , 率领三万士众来抵御慕容恪 。慕容恪与段龛在济水南遭遇 , 与之相战 , 把他们打得惨败 , 斩了段龛之弟段钦 , 俘虏了全部士众 。慕容恪进兵包围广固 , 诸位将领劝他应该迅速攻城 , 慕容恪说:“作战之势有时应以等待来制服敌人 , 有时应迅速战胜他们 。如果对方和我方势均力敌 , 而且他们有强大的后援 , 考虑到腹背受敌的困难形势 , 我们必须急速进攻 , 迅速得到大的战果 。如果我强敌弱 , 又没有外来敌人的增援 , 我们的力量足以制胜的话 , 应当防守控制他们 , 等待他们自己睏乏 。兵法上有十围五攻的说法 , 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段龛靠小恩惠集结起党羽 , 众人并没有离散之心 , 济南一战 , 并非他们兵力不精锐 , 只是用兵之术有误 , 而导致失败 。现在固守天险 , 上下同心 , 攻守都会力量倍增 , 这是军事常用之法 。如果我们急速进攻 , 不过几十天 , 必定可以攻克 , 但恐怕会对我们的士兵造成死伤 。自从发生战事以来 , 士卒不得安宁 , 想到这些 , 我常常无法安睡 , 为什幺如此轻视人的生命呢!我们应当用持久之法来取得胜利 。”诸将都说:“这是我们所不曾考虑到的 。”于是筑造房屋屯田耕种 , 严密地加固包围的壁垒 。段龛所任命的徐州刺史王腾、索头单于薛云嚮慕容恪投降 。段龛被围困 , 派使者到建邺去请求救援 。晋穆帝派遣北中郎将荀羡赶赴那里 , 荀羡害怕敌虏势力强大徘徊不敢前进 。攻克阳都 , 斩了王腾后返回 。慕容恪于是攻克了广固 , 授段龛为伏顺将军 , 把鲜卑胡羯三千余户迁到蓟 , 留下慕容尘镇守广固 , 慕容恪整队班师 。元玺五年(356年) , 慕容儁的太子慕容晔去世 , 谧号献怀太子 。元玺六年(357年)二月 , 又立次子慕容暐为皇太子 , 在境内实行大赦 , 改元光寿 。四月 , 慕容儁派遣抚军将军慕容垂、中军将军慕容虔与护军将军平熙等人 , 率领八万步卒骑兵到塞北地区讨伐丁零敕勒部 , 大败敌方 , 斩杀俘获共十余万人 , 缴获十三万匹马 , 牛羊不计其数 。及后 , 匈奴单于贺赖头率领三万五千名同部落士卒嚮慕容儁投降 , 慕容儁以为宁西将军、云中郡公 , 安置在代郡平舒城 。光寿二年(358年)十月 , 东晋太山太守诸葛攸讨伐东郡 。慕容儁派慕容恪抵御迎战 , 大败晋军 。东晋北中郎将谢万原先据守梁州和宋州 , 因害怕而跑回 。慕容恪进犯黄河以南地区 , 汝、颍、谯、沛全都攻克 , 设定了地方长官而返回 。常炜进言廷尉监常炜进言说:“大燕虽然改换朝代创建制度 , 至于朝廷考核选拔人才的办法 , 也大多因循魏晋的做法 , 惟有不能为祖父和父亲殓尸下葬的人 , 才不允许在清明的朝廷跻身为官 , 这是王道教化的首要原则 , 是不可删改的制度 。然而礼仪贵在适应时势 , 每一朝代都有增有减 , 因此汉高祖率兵入鹹阳时约法三章 , 而秦人安定 。自近来中原遭到战乱 , 连年打仗 , 有时遭遇城池沦陷 , 全军覆灭的灾祸 , 军队士卒被坑埋水淹的事 , 常常发生 。家中仅剩下孤苦伶仃的儿孙 , 十家中有九家如此 。加之三方对峙如山头耸立 , 父子处在不同的邦域 , 存亡吉凶的音讯 , 杳然如隔天外 。有的从简操办 , 有的依照季札于异乡蠃博之间葬子的做法 , 孝子粉身碎骨也无补益 , 贤孙肝肠寸断也挽救不及 , 虽然可以用招魂以形式上的安葬来表达无尽的哀思 , 但礼法上没有招魂安葬的条文 , 法令上不登载这一类规定 。如遇到这种情况 , 负有琳琅般的才华而无处施展 , 怀着杰出的才智却不能列于官位 , 这实在值得痛惜 。恐怕不合乎明察荐举出身微陋之人 , 务求充分利用当代贤才的用人之道 。吴起、二陈之类的人才 , 终将没有机会施展才干 。汉高祖为什幺能解脱平城之围?郅支的首级怎样悬挂到了汉关?我恭谨地认为《戊辰诏书》 , 蕩涤了瑕疵污秽 , 天下更新 , 以昭明共创新业的吉庆之情 。五、六年间 , 转而互相牴触 , 对于以天为法 , 我暗中认为不甚安妥 。”慕容儁说:“常炜是德高望重的大儒 , 精通刑法 , 观察他所陈述的看法 , 非常值得採纳 。现在天下尚未安宁 , 丧乱还未平息 , 又正值搜寻提拔非凡人才的时候 , 不可能才能和品行兼备 , 暂且除去这一条规定 , 到天下统一后再重新商议 。”统一未遂当初 , 冉闵僭称王号时 , 石虎部将李历、张平、高昌等都带领所辖的队伍嚮慕容儁自称藩属 , 派遣各自的儿子入慕容儁处侍奉 , 甚至向建邺投诚 , 与苻坚结交为奥援 , 都接受了爵位 , 控制局势固守 。虽然嚮慕容儁进贡的使者来往不绝 , 但并未极尽忠诚之礼 。吕护逃到野王 , 派弟弟手捧奏表嚮慕容儁谢罪 , 拜为宁南将军、河内太守 。另外 , 上党冯鸯自领太守 , 依附于张平 , 张平多次为他说话 , 慕容儁因为张平的缘故 , 赦免了冯鸯的罪过 , 以为京兆太守 。吕护和冯鸯暗中与东晋的军队有联繫 。张平跨踞新兴、雁门、西河、太原、上党、上郡之地 , 有三百余处防守工事 , 十余万户胡人和晋人 , 又授官设定征东、镇西等将军的称号 , 形成鼎立对峙的局面 。慕容儁派司徒慕容评讨伐张平 , 领军将军慕舆根讨伐冯鸯 , 司空阳骛讨伐高昌 , 抚军将军慕容臧攻打李历 。并州投降的防御堡垒有一百余处 , 任命尚书右僕射悦绾为安西将军、兼护匈奴中郎将、并州刺史来安抚他们 。张平所任命的征西将军诸葛骧、镇北将军苏象、宁东将军乔庶、镇南将军石贤等人以防御堡垒中的一百三十八处投降了慕容儁 , 慕容儁非常高兴 , 让他们都恢复了官职和爵位 。不久 , 张平带领三千士众逃到平阳 , 冯鸯逃到野王 , 李历逃到荥阳 , 高昌逃到邵陵 , 部众全部投降了慕容儁 。光寿三年(359年) , 慕容儁图谋再度侵犯东晋 , 并企图消灭前秦 , 就下令各州郡清点检查现有的兵丁 , 检查核实户口 , 一律各家各户仅留一成年人 , 其他全部徵发入伍 , 想使步卒达到一百五十万 , 希望第二年会合全部兵力 , 準备进军洛阳 , 能指挥调度三方力量 。武邑人刘贵上书极力劝谏 , 陈说百姓生活睏乏 , 徵兵不合乎法律 , 恐怕百姓不堪承受 , 发生土崩瓦解的大祸 , 并且陈述当时不适合时势的政治事务十三件 。慕容俊读完谏书同意刘岂的意见 , 交付公卿广泛商议 。刘贵所言之事多数採用 , 于是改为五丁抽三制 , 放宽一周的战备时间 , 命令他们在第二年冬末全部赶赴邺都集结 。病重託孤不久 , 慕容儁病重 , 对弟弟慕容恪说:“我体虚弱 , 恐怕不行了 。人生的长短 , 是命中注定的 , 还有什幺遣憾呢!只是两方敌寇还未消灭 , 慕容暐年龄幼小 , 恐怕无力承受过多的苦难 。我想远追宋宣公的后尘 , 把国家交给你 。”慕容恪说:“太子虽然年幼 , 但天性聪慧 , 必定能遏制兇残的敌人 , 使天下安定刑法措置不用 , 不能乱了正统 。”慕容儁生气地说:“兄弟之间哪里用得着说客气话!”慕容恪说:“陛下如果认为我能够承担天下重任 , 我怎能不辅佐少主呢!”慕容儁说:“如果你如周公那样辅政 , 我还忧虑什幺呢!李绩清廉方正忠诚坦蕩 , 能够胜任大事 , 你要善待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