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日|“喂,我愿听你说,陪着你...”世界预防自杀日,走近这群“生命守门人”( 二 )


“如果我早学了生命危机干预,也许能穿越回去,给到亲人帮助。”在医院工作的立丽,说起参加志愿者的初衷,还有些激动。因为,曾有亲人以自杀结束生命,她从小就恐惧死亡,好似有个灰蒙蒙的影子一直笼罩着她的青少年时期。参加工作后,她起初在急救室,多次参与过自杀者的抢救,“我想去拯救他们,阻止他们。”就这样,两年前,立丽成为希望热线志愿者。
山东希望热线的志愿者,以济南人为主,还有的来自东营、济宁、德州、淄博、威海等地。
德州的慧英,和占利一样,也是2014年加入志愿者队伍。
“当年,我身边的一个人,到我们单位去‘托人’‘托物’了,我都没意识到他准备自杀了。”忆起当年,惠英还有些遗憾甚至悔恨。“学了生命危机干预课程后,我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干预时机。”因为也在医院工作,惠英觉得生命危机干预对自己有用,对患者也有用。为此,7年来,坚持每个月到济南来接线,从未间断。

自杀日|“喂,我愿听你说,陪着你...”世界预防自杀日,走近这群“生命守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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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山东希望热线成立后,曾先后进行了9期生命危机与干预志愿者培训。这是其中一期志愿者培训后合影。(受访者供图)
就这样,或是因为工作需要,或是因为个人成长,或是因为好奇心驱使,志愿者们走到一起,进入山东希望热线,一起成为“生命守门人”。
动力:
太多人需要这条热线
“喂,你能听我说话吗?”惠英说,接通电话时,无数次听到来电者这样说,对方有的有气无力,有的连哭带说,有的声音冷漠……
“人家给咱说心里话,咱得帮到人家才行。”惠英说,“如果咱不听,他们很可能会对生活、对世界更绝望。”
正因如此,家在德州的惠英,每次接线,哪怕坐公交车辗转三四个小时才到接线室,也尽量保证按时到岗。有一次,她没赶上公交车,又回家让儿媳开车送自己到济南。当时,她的孙子才一岁多。那天,她在屋里接线,儿媳妇抱着孙子在外边大街上等了大半天。
2016年,国家放开二胎政策,山东各地迎来一波婴儿出生小高峰。那段时间,惠英正好在医院的妇产科上班,特别忙。
“时间只要挤,总能挤出来。”无论多忙,惠英都想法设法按时来接线,有时甚至值过一个大夜班后,回到单位继续正常工作。
“我为什么那么拼命?”她说,曾经,她也动摇过,但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这些人心里的秘密无处说,累积下来,就会不断发酵,不知什么时候碰到个导火索,就会爆发。”
“老师,我觉着活着没意思……”作为教师,占利对学生来电特别敏感,处理起来也特别擅长,“学生总有一些话,不愿给身边熟悉的人说,有时候对陌生人,更容易放下防御。”占利说,“我们只要抓住机会,就能让来电的孩子感受到温暖和支持。有时即使只是倾听,也能缓解孩子们的焦虑。”
作为体育老师,占利一周有16节体育课,每天下午要为体育特长生进行训练,还时常有学生预约心理辅导。为此,她把每次接线的时间都安排在周末,几年来,一直坚持每个月“四白一黑”——即四个白班、一个夜班。她接热线,也给自己的学生推荐这条热线,“每当想放弃的时候,就会想到热线那头的求助者,他们,好像是我的学生和亲朋。”
“你好,我准备离开,最后,想找个人听我说话……”常年夜间值班的王光,时常接到类似的电话。
“我一接到这样的电话,就会抖擞精神,全神贯注尽量去跟随他,然后抓住机会往回拉。”王光说,这样的电话,从开始听到来电者在楼顶呼呼的风声,到听到来电者走下楼顶的脚步声,再到最后推开门回家的声音,他才会放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