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和尚"参加辛亥革命?( 五 )


据1911年11月12日上海《民立报》所登短讯一则云:湖北军政府“军务部有某志士,见武汉和尚甚多,特组织和尚队一营,现在报名,投效者实繁有徒,将来必有特别妙用也 。”归元禅寺僧众中,有不少人脱掉僧衣,义无反顾地加入到民军队伍里,为创建共和浴血奋战 。除武汉地区,革命蔓延到上海、宁波,各地僧众亦有组织僧军参加革命军者 。上海的一支,且曾实际参加攻南京的联军,率领者为灵隐的玉皇方丈(却非) 。绍兴亦编成数百人,以谛闲法师为统领,开元寺僧铁岩副之 。另在上海,平桥路清凉寺住持释清海、大南门海潮寺住持释应干,鉴于民军饷项不足,特发起普利水陆筹饷善会,建水陆道场49昼夜,香火所得,悉充军饷 。
“革命和尚”释太虚
在参与辛亥革命的僧人中,释太虚是一极特殊的案例,太虚除参与政治性的革命活动外,也将革命精神贯注到他一生所戮力的佛教改革事业上 。据他自述:“偶然的关系,我与许多种的革命人物思想接近了,遂于佛教燃起了革命热情,在辛亥革命的侠情朝气中,提出了教理(学理)革命,僧制(组织)革命,寺产(财产)革命的口号 。”
早在1908-1909年间,释太虚因读到华山所携康有为《大同书》,谭嗣同《仁学》,严复《天演论》、《群学肆言》,章太炎之《告佛子书》和《告白衣书》,及吴稚晖、张继等在巴黎所出《新世纪》上介绍有关托尔斯泰、克鲁泡特金之学说等影响,而有以“佛学救世之宏愿”,“一转先之超俗入真而为回真向俗” 。
1910年正月,太虚应栖云之邀到广州,栖云与革命党人往还,谈革命殊为激烈 。太虚一方面住居僧寺,以宣扬佛学及发表诗文,与官绅学界士大夫交游;又因栖云移寓省城浮印寺,所交党人粗豪放浪、横蛮诡怪者无所不有,太虚与之往返甚密,常参预各种秘密集会,太虚自己说:“令我煅炼敢以入魔,敢以入险的勇气豪胆者,亦由于此 。”可见革命同志对他的性格,是有所影响的 。太虚在广州,交由潘达微、莫纪彭、梁尚同等,大抵都是新闻采访人员,他们的思想,比较倾向社会主义或无政府主义,常常提供托尔斯泰、巴枯宁、蒲鲁东、克鲁泡特金、马克斯等人的译作给太虚 。其间,太虚又读到章太炎《建立宗教论》、《五无论》、《俱分进化论》等,太虚乃有“由君宪而国民革命,而社会革命,而无政府主义”政治思想之产生 。
1911年3月29日,广州之役,党人殉者,丛葬于黄花岗 。太虚哀之,作《吊黄花岗》七古,其初四句云:“南粤城里起战争,隆隆炮声惊天 。为复民权死亦生,大书特书一烈字 。”4月,太虚以广州革命失败,急退双溪寺住持,时官厅侦查党人甚急 。
后来栖云为官方所捕,于栖云处得太虚吊黄花岗诗,官方以为太虚还担任双溪寺住持,发兵围白云山,时太虚匿居潘达微之平民报馆 。太虚因只有一首诗之嫌,别无其他物证 。清乡督办江孔殷曾与太虚以诗相契,大力向粤督张鸣岐开脱,加上汪萃伯、盛季莹等官绅为之疏解,太虚得以从容离粤返沪 。
民国元年,太虚与仁山等,在镇江金山寺召开佛教协进会成立会,有“大闹金山”事件,震动佛教界 。
当时佛教界,有太虚领导的佛教协进会及寄禅(八指头陀)领导的中华佛教总会,各省占寺夺产之风甚盛,道阶为北京法源寺住持,文希也在北京,邀寄禅赴北京 。值内政部有提拨寺产之议,寄禅力争,回法源寺而殁 。上海各界在静安寺召开八指头陀追悼会,太虚在会上宣说佛教协进会要旨,演说佛教的学理革命、财产革命与组织革命,以抒悲愤 。《佛学丛报》为文抨击,太虚作《敢问佛学丛报》以驳难,亦为辛亥革命中佛教波澜的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