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眼中的日本:没有普通老百姓全部是军人( 二 )


随着军人在国家中地位的上升,日本军队的数量直线上升,庞大的军事开支超出了国家所能负担的能力 。20世纪20年代末,空前的经济危机席卷全球,日本也遭遇“昭和恐慌” 。时任内阁陆相的宇垣一成,顺势以裁军为名,实行“以质量换数量”的假裁军,组织退伍军人训练在校学生及社会青年,将日本引向了社会控制军事化的“总体战”体制 。张学良对此有独到的见解:“日本没有老百姓,都是军人,到了年龄就是预备军人,往上去就征兵到了军队了,到军队当上两年,下来以后就叫后备军人 。从预备军人开始时就受军人训练了,所以日本(国民)都是军人 。”“整个国民都在军人手里 。”宇垣裁军实际上是日本政体走向军事独裁化的重要步骤 。
在一般人眼里,人们看到的是:自明治维新开始,日本仅用不到50年的时间,就在世界的东方堆砌起了一个足以威胁整个亚洲的金字塔帝国,整座金字塔放射出一种刺眼的、令人生畏的极端色彩 。张学良透过高耸的塔身和极端的色彩,清楚地看到了它的内部结构,敏锐地发现,这座金字塔的塔尖是至高无上的天皇,塔基是已经军事化的国民,塔身是一群狂妄的军人,并看到整座金字塔被一部扭曲了的宪法紧箍着 。由于极端被宪法包装着,既增强了其结构的稳固性,又增强了其欺骗性,致使其耸而不折,极而不散 。
军人狂妄:可恨
在近代西方工业化大潮冲击下,一些日本政治家对本国地理、资源上的自卑情绪演变成急于改变劣势的自补自救的心理,而自补自救心理的超常膨胀,催生出自补式的内部“强军”和外补式掠夺的疯狂 。两种疯狂给日本带来的物质上的“狂喜”,诱发原有政治理念上的极端像癌细胞一样发生裂变,并迅速扩散到整个国家机体 。国家机体的变化首先使国家机器变成了战争的发动机,日本的独裁者在隆隆作响的战争马达声中,彻底失去了理性 。在失去理性的政权操纵下,军人将对内恐怖扩展和放大到整个占领区域,其野蛮性暴露无遗 。
日俄战争之后,根据《朴茨茅斯和约》,东清铁路以长春宽城子站为界,以南的铁路划归日本,改称为南满铁路 。从此,中国人不能过南满铁路,“抓住你,就把你塞到火车里,给你烧死” 。等地方政府和日本人办好交涉手续,领人时,“他们已经死了”,“连个尸首都找不到啊 。不但军人,连老百姓也不能过南满路,抓了就扔火车炉子里给烧了” 。“铁路沿线30里都不允许中国人接近 。”南满铁路如同穿行在东北大地上的“蛇形王国”,专门吞噬中国人血汗 。
“蛇形王国”再毒,总还有一个长度和宽度,中国人“不能靠近,还可以躲”,而强迫中国政府签订的“二十一条”中规定日本人在东北有商租权、杂居权,中国政府必须聘请日本人做顾问,这比“蛇形王国”更加恶毒 。“我年轻时吐血,身体不好,有病 。”“我当时很悲观吶,不但对我自己的事情悲观,东北呀,二十一条啊 。”
【张学良眼中的日本:没有普通老百姓全部是军人】“二十一条”何以对张学良刺激如此之深?张作霖顾问町野武马在《炸死张作霖前后》一文中说:“二十一条”签订后,日本政府“给我一个训令:‘发生战争时,俘虏张锡鉴’” 。张锡鉴当时是东三省最高军政长官,为了在战争发生的第一时间内俘虏张,训令要求:“贵官应该搬进张锡鉴家 。”张问:“你是来干什么的?”“一交战,我就要俘虏你 。”町野在中国做了14年顾问,给张作霖做了11年,町野自己说,张作霖身边的人“目睹我有如张作霖之头子” 。日本顾问町野是这样,土肥原也是这样 。一提起土肥原,张学良愤恨不已:“他这个家伙坏透了 。”“我后来跟他闹翻了,他说你没有换我的权力 。我是没换他的权力,但是我有不跟他说话的权力吧!我当着特务长官的面,告诉我的门房说,土肥原顾问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我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