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下落究竟如何?成八十老僧被迎回皇宫(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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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帝下落究竟如何?成八十老僧被迎回皇宫】但是明末清初不少著名学者并不认为《致身录》是“伪书”,陈继儒、胡汝亨、文震孟等都为它写序,便是明证 。陈继儒的《致身录序》说:“金川门献降,或云帝赴火,或云出亡,疑信参半是也 。今得先朝史彬《致身录》,而革除君臣生死之际了然矣 。”胡汝亨《致身录序》说:“是编也,请太史氏亟收之,以徵文献焉 。百世而下,为之涕泆而不能已也 。”文震孟的《致身录序》说:“是录复出,得照耀人间,使懦夫立志 。”难道只有钱谦益火眼金睛,一眼看穿是“伪书”,而陈、胡、文诸公有眼无珠,真假莫辨?看来“伪书”说值得怀疑 。
清初的张岱就认为它是信史,他在《石匮书》中写到建文本纪时,明确地说:“建文帝出奔事,见史仲彬《致身录》及程济《从亡随笔》 。”又说:“建文革除事,传疑久,一似耿耿人心者 。兹《致身录》出自从亡手,含荼茹苦,自尔真功,其文质而信,怨而不伤,独史氏书也哉,足以传矣 。”提到建文帝出宫逃亡之事,大量引用《致身录》的文字,写道:“《致身录》曰:大内火起,帝从鬼门关遁去,时六月十三日未时也 。帝知金川(门)失守,长吁东西走,欲自杀 。翰林院编修程济曰:‘不如亡去 。’少监王钺跪进曰:‘昔高帝升遐时,有遗箧曰:临大难当发,谨收藏奉先殿之左 。’群臣齐言急出之 。俄而舁一红箧至,四围俱固,以铁二锁灌铁(引者案:据《从亡随笔》:‘闭以二锁,锁以铸铁灌’) 。帝见而大恸,急命举火大内 。程济碎箧,得度牒三张,一名应文,一名应能,一名应贤;袈裟鞋帽剃刀俱备,白金十锭 。朱书箧内:应文从鬼门出,余从水关御沟而行,薄暮会于神乐观之西房 。帝曰:‘数也 。’程济即为帝祝发 。吴王教授杨应能愿祝发随亡,监察御史叶希贤毅然曰:‘臣名贤,应贤无疑 。’亦祝发 。各易衣备牒,在殿凡五六十人,痛哭仆地,俱矢随亡 。帝曰:‘多人不能无生疑,有等著名势必究诘,有等妻儿在任心必牵挂,宜各从便 。’”此后大部分篇幅是关于建文帝流亡生涯的记叙 。
崇祯六年至九年担任内阁大学士的钱士升,对此书是深信不疑的,崇祯四年写了《史翰林致身录叙》,表达了“且惊且喜”的读后感,并于崇祯十七年编辑《逊国逸书四种》,收录了《致身录》,题签是:“东吴史仲彬自叙” 。据曹参芳《逊国正气纪》卷二记载,宣德九年,建文帝在程济等陪同下,来到吴江县的史府,其时史仲彬已死,“临终书有《致身录》,嘱其子晟曰:‘存之以俟百世知我君臣艰苦也 。’”建文帝“阅《致身录》泣曰:‘彬不愧斯语矣 。’”可见建文帝看见过《致身录》的手稿 。该书篇末有史仲彬之子史晟的跋文:“正统戊午(三年)五月望,不肖男晟谨识 。”由此可以推断,《致身录》在正统三年已经刊刻成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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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史仲彬宣德三年去世,建文帝此后的流亡生涯的见证人程济所写的《从亡随笔》,显得尤为珍贵 。然而钱谦益认为《从亡随笔》(他称为《从亡日记》)也是“伪书”,专门写了《书致身录考后》,说:“余作《致身录考》,客又持程济《从亡日记》示余,余掩口曰:陋哉!此又妄庸小人,踵《致身录》之伪而为之者也 。”还说:“(程)济之从亡,仅见于野史,其曾有私记,出何典故?”“《日记》出而《致身录》之伪愈不可掩矣甚矣作伪者之愚而可笑也 。大抵革除事迹,既无《实录》可考,而野史真赝杂出,莫可辨证 。”仅仅以“仅见于野史”、“无《实录》可考”,就断定为“伪书”,似乎过于武断 。如前所说,明神宗询问张居正建文帝“逃逸”之事,张居正也说“国史(即《实录》)不载此事,但先朝故老相传”云云,说的就是野史,他是相信的 。钱士升写的《从亡随笔叙》也是相信的:“从亡二十二人,惟程编修与能贤朝夕随侍,始终周旋,所记岁月往返,历历在目,与《致身》、《附膝》二录间有矛盾,而要之不离随笔者近是,故纪中多取准焉 。”